梁毅又看了一眼皇上右臂上的伤疤,心里有了计较,于是将话锋一转说道:「其实臣问了大臣那么多问题,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以下几个。」 梁毅故意顿了一顿,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才缓缓说道:「这问题和皇上的健康甚至性命息息相关。」梁毅故意说得危言耸听,果然注意到皇上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梁毅指着大臣对皇上说道:「臣问他的是,你可知道皇上右臂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吗?是否已痊癒?是否有何不适?是否有受到感染?皇上可有表示任何不舒服?」梁毅一连串说了一大堆,最后又说道:「只可惜他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也不知是他不知道,从未想过,还是漠不关心。」 大臣一听,又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梁毅的鼻子叫道:「你胡说!你,,,」 梁毅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紧接着说道:「行,我胡说。那你说说看皇上的伤是如何来的?是否已痊癒?是否有何不适?是否有受到感染?皇上可有表示任何不舒服?」重复了刚才的问话。 大臣哪里知道这些?一时之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但心想若不说话,岂不让梁毅占尽先机?于是勉强反驳道:「难,难道你知道?」他想梁毅从来没跟皇上近距离接触过,不可能知道这些。 只听梁毅回答道:「我不知道,才要问你。你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大臣,却对皇上的健康或伤势一无所知,怕是妄费了皇上对你的宠信。」这几句话杀伤力很大,可谓刀刀见骨。大臣一时语塞,一边喃喃地骂道:「你胡说!」一边苦苦思考如何辩驳。 梁毅不等大臣做出回应,转头问皇上道:「敢问皇上触压伤口时,是否有又痛又痒的感觉?」梁毅说这话,就是要引皇上去触摸伤口,慢慢实施他请君入瓮的计画。 但是皇上却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瞪着梁毅。 梁毅等了一下,见皇上没有反应,心下暗忖,这个混球还真不好对付。他现在多少也摸清了这个皇上的脾性,知道他不喜欢被动,而喜欢部下揣摩上意。如果他现在就去摸伤口,等于受到梁毅的指使,损了自己的威信。其实皇上的伤口是否又痛又痒,皇上早该清清楚楚了,不必现在再摸一次。 梁毅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如果伤口按下去感觉又痛又痒,这表示伤口表面虽然结疤癒合,里面却尚未痊癒,而且已经有发炎的现象。」梁毅故意停了一停,才缓缓继续道:「若不及早诊治,容忍发炎继续恶化,则伤口会因感染而化脓溃烂,最后会蔓延到身体其他部位,严重到足以致命。」 梁毅其实在胡诌,任何一个伤口要復原时,按压都会有又痛又痒的感觉,不一定表示伤口内部在发炎。但梁毅如此说,自然有他的计谋在。 梁毅危言耸听一番,又自打圆场说道:「当然,臣不是医生,无法从伤口外貌诊断。皇上伤口有没有发炎,皇上自己最清楚。臣只是提议,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趁早医治,以免养痈为患,伤到龙体。」梁毅的措辞,也开始延用了宫廷官宦的词汇,说得头头是道。 皇上听梁毅说了这许多,始终没有反应,过了许久才阴沉沉地对梁毅说道:「朕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正合你意?」言下之意,再是明显不过,说来说去就是不信任梁毅。 梁毅听了,只是微微一哂,并无任何异样的表情。他心中很清楚,皇上压根儿就不信他,但他也晓得,自己绝不会笨到跟大臣一样地跪地叩头表示忠心。 梁毅慢条斯理地微笑说道:「臣知道皇上现在还不信任臣,臣现在也还没能完全信服于皇上。」 梁毅顿了顿,把话题稍微引开道:「只是臣若要反皇上,早就趁机逃跑了,不会等到现在。臣之所以愿意留下,也是想藉由皇上的庇佑以自保。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集眾人之力共同抵抗外侮才是上策。」此话说来振振有词,在情在理。 梁毅接着又引回主题道:「皇上的伤口发炎,如果一瞬间就能要了皇上的命,那或许这里有人会额首称庆。。。」梁毅故意用这里有人,把其他人都兜进去,免得只说自己。 只听梁毅又侃侃而言道:「但伤口发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开始恶化到最后致命,通常要拖个十天半月。这期间伤口会剧烈疼痛,化脓,出血,身体也会发烧,虚弱,食慾不振,甚至腹泻呕吐。。。」梁毅将徵状儘量夸大,以达到恐吓的效果。 梁毅接着说道:「在这期间,皇上自然会因为身体不适而迁怒眾人,认为咱们没能及早医治皇上,甚至故意让皇上发病。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把咱们都给毙了。」 梁毅讲得有条有理,继续说道:「与其如此,不如主动提出替皇上治伤之方。一来可以博取皇上的信任,二来也不用再受到如此的待遇。。。」说罢用手提了提身上缠着的铁鍊。 梁毅又说道:「臣自认并未得罪皇上,且对皇上有大用。臣也不要求什么,只希望能和大臣一般待遇,不用铁鍊加身,皇上出巡时也可以跟着,不必待在地牢忍受那麝香之气。」梁毅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加了点幽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