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扔在这里是几个意思啊?” 口中叼着糖的那人吊儿郎当的,他似模似样地看了看远去的几辆车,有些可惜地说:“这是要把我们放走?唉,还想着体验一下军人的生活呢。” 虽是这么说着,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带着笑。 不像是凌邪那种好似是一张面具似的笑,而是纯粹的、也是习惯性的笑意。 老三个子有些矮,他踮起脚看了眼他们这些人群的后方:“老大呢?” “睡了。”戴着耳钉的那人也看了眼后方,不过他比老三来说要高一些,所以倒也没有踮起脚。 “行了让他睡吧。”叼着糖的那人唇角有些笑意。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他口中的糖被他嚼碎咽下。 老三谴责地看着他:“二哥你也太狗了吧?这么一口糖了还不好好享受,直接就咽了,太浪费了吧?下次可别在找我要了,我的糖给你吃简直就是浪费!” “浪费怎么了?”被称为“二哥”的人笑眯眯的,他揽过比他矮了一头的老三的脖子,“二哥以后可是要给你买一屋子糖的人,吃你点糖怎么了?小屁孩事儿还挺多。” 他嗤道:“吃个糖还有个流程?” 老三不满地挣脱他的胳膊,跑到那戴耳钉看戏的人的身后去了,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行了。”戴耳钉的人说,他的眼睛里泛着光,唇角的笑带着些许危险,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车上面对军官们所表现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既然人家把我们放了,我们就走呗。”他说。 “会不会有诈?”老三问了句。 “有诈又怎么了?我们这么多人能从监狱里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口中糖味儿未散,那人看着面前的山,眼眸暗了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 “都是无用的。”戴耳钉的接话。 “兄弟们,既然军营把咱们放了,那咱们就跑给他们看!怎么样?!”戴耳钉的眼眸中闪着张扬又邪恶的光,高声道。 “好!” “呵呵,军营里该是后悔把我们弄出来了吧?” “好!走走走!” “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阴谋诡计!” 他们的声音吼出来,好像这样就很有气势一样。 惊没惊到人不知道,不过倒是惊起飞鸟无数。 “……吵死了。” 一句话,立刻就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人人都看向最后方。 那里有一棵树,树边上靠着一个少年。 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顶多十八的样子,身姿挺拔又颀长,身上的训练服倒是穿得规规矩矩,他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 也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抬眼,眼型极好,眼尾下垂,明明是个很无辜的眼型配上他的瞳仁却给人一种反效果。 那眼睛黑沉沉的,就像是骤雨来临前那片阴沉的天空。 没有一丝生气。 直这么定定看着他都能感觉到骇人的气息。 他无疑就是这群人中的“老大”级别的人物。 只因他一抬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垂下了头。 竟没人敢直视他。 “老大。”老三喊道,垂下的眼睛里是浓浓的不安。 少年懒懒地撇开眼,像是午后的猫。 他应都没应一声,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又闭上了眼睛,斜靠在树上轻轻浅浅地打着小呼噜。 这样就更像是猫了。 少年的样貌本就是乖巧那一挂的,闭上眼睛后就更像了,林间的阳光细细碎碎地打在他的侧脸上,把他衬得更加无辜。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 他们至今仍对少年第一次进监狱来的那一幕印象深刻。 他就像是个懒洋洋的猫儿,找了个角落就窝了下来打起了盹,好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 这成功惹怒了当时那一片的老大——也就是现在的老二。 那位刚刚才嚼碎了糖满眼笑意的人,此时却依旧垂着眸。 像是臣服又像是深思。 老二当年只抽一根烟的时间就能干翻一大票人,在监狱里也算是一方霸主,对谁都是抬着下巴看的态度,一个不爽就能将嘴里的烟头怼在对方的脸上。 谁都畏惧他。 除了当时新来的少年。 老二带人去找少年的麻烦,结果被他干翻。 ——不算是干翻,应该说是完虐。 他们至今仍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