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避之不及。 周帝把容仪这个人都设为了禁词。 完了。 卞流光也不知道什么完了。 再次见到容仪是在宫宴上。 那是宴请番邦外国的宴会,容仪却以琴师的身份出现。 那一袭白衣,淡然如雪的模样勾起了卞流光久远的回忆。 她却看向周帝。 周帝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那是她看向容仪的眼神。 卞流光惨然一笑,面色苍白似雪,提前离场。 后她才得知容仪那天晕了过去。 还不待她有什么想要去看容仪的反应,周帝就传唤她了。 太监来时还带着几箱衣裙首饰,都是卞流光过往的人生中都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 她不动声色:“这是?” 往日对她万分不屑的太监此刻笑得谄媚:“美人还是快些梳洗打扮好罢,圣驾马上就到。” 卞流光心头一跳,却恭顺应下,任由宫人们把她打扮成华贵的模样。 圣驾内坐着周帝。 周帝依旧不喜欢她,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冰冷无比的。 还带着以往不曾有的厌恶。 卞流光低着头行了礼就安静下来了。 她大抵猜出周帝想做什么了。 而后她果然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少年。 他更瘦了,也更苍白了。 周帝对她亲亲热热的模样,让少年跪在雪地中弹琴。 雪渐渐冻僵了少年,也冻僵了卞流光的心。 真狠。 卞流光的心里也不知是对谁道。 她全程面无表情,周帝哪怕对她作出再怎么亲密宠爱的模样她也无动于衷。 唯有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才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此事过去,后宫中又传卞流光复宠了。 她却闭门不见客。 直到贵妃相邀她来一聚。 她依言独身过去,贵妃拉着她说了些话,却突然道有东西落在宫内,让她等她一下。 卞流光自是听从。 她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周帝疯了似的摁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问她谁是流光。 她是流光啊。 卞流光深深不解,哪怕后来的几十年后也对此事深深不解。 后来啊…… “娘娘。”一宫人打断了卞流光的思绪。“封妃大典已经准备好了,就待您了。” 卞流光站在镜前,应了一声,看着镜中成熟了不少的女人,忽而想到了多年前那对她笑的温柔的少年。 周帝走进来,看向卞流光的目光平淡,这么多年他的目光早已经不会再停留在任何人的身上,他的心更是不会为任何人有任何波动。 直到卞流光说出那个名字。 “陛下可还记得容仪。” 那名字让他冰封的心浅浅碎开,里面包裹着已经枯萎的小花。 “你还记得?” 他不悦,却是另一种吃醋。 卞流光自是不会觉得他这么多年来爱上了她,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两个,就是由一个共同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记得。”卞流光温婉的笑着,好似看到了多年前浅笑的少年。“臣妾一直都记得。” 周帝甩袖离去。 卞流光眸光浅浅垂下,等她登上那妃位之座看着下面的万紫千红后,内心也再无波动。 她看向这些年来仿佛沉寂的贵妃,对她笑了笑。 贵妃回以一笑。 卞流光觉得她这一辈子该是满足了的,哪怕前十几年过得不怎么顺遂,后几十年却纵享世间荣华富贵,在宫中,在朝堂上,都拥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地位。 在她合眼前她都是这么觉得的。直到看到窗前那小白花,眼泪毫无预兆的淌出来。 她干枯着嗓子无视着周围仿佛要震天的哭声,挥开塌前死握着她的手的皇儿,嘴里吐出恍若无音的话。 “殿下……” 流光,心悦您呐。 周历二十四年,良妃薨逝,天下皆悲。 至此,这位传奇妃子的人生,彻底结束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