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春,特惠前六位报名的学子,可得一套文房四宝。” “噢!原来如此,我说那个卖花的老姑婆怎么也进去报名了,原来是连女的也要!” 听到这里,唐幼一也有些吃惊。 怪不得那些人如此高兴,一般能学文识字的女子都非富即贵,家族中自设了学塾的,普通私塾书堂别说收女学子,是连门都明令女子禁止进入。 她不由忆起小时候在上山书院,爹娘总是叮嘱她不可靠近前院书堂,可她就是忍不住被朗朗书声吸引,然后被大声驱赶。 她抹着眼泪蹲在墙角偷偷哭泣,一位肤白瞳墨的少年弯身下来,对着泪眼婆娑的她粲然一笑。 ——肉一想认字吗,哥哥来教你。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唐幼一很快离开了那里。 傍晚,热闹了一天的麒麟书堂终于安静下来,少年将朱漆大门从里关上,来到立在堂前翻看报名册的孟鹤棠跟前,一脸高兴道。 “本来还担心五个人都凑不齐,没想到超额了,收了十六个!” 孟鹤棠哗哗地翻着纸张,并不见得多高兴。 报名的有一半是女子,但是他看得出来,大多数是带着找夫君的心思来的,根本不是为了学文识字。 小少年看出他不太高兴,试探地问他:“少爷?” 他将册子往桌面上轻掷,面色阴沉的忖了忖:“文房四宝买了吗?” 小少年一惊,涨红了脸:“还没……” 孟鹤棠刮他一眼:“现在去。”见他立马像兔子一样跑走,又叫住他:“颂黎。” 叫颂黎的少年停住回头,看到少爷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知道哪儿买么?”颂黎摇摇头。 “隔壁就有。”孟鹤棠冷冷扭回头:“别傻乎乎跑远了。” 吃晚饭的时候,陈书枫兴高采烈地告诉唐幼一,方才那书堂的书童过来买了六套文房四宝,付钱的时候,还十分爽利,一点价都没讨,说明那书堂夫子是个大方的人。 陈书枫还说,他和那位书童简直一见如故,很快就热络上了,一起唠嗑了好一会儿,打听到那位夫子年芳二十三,相貌上好,能文能武,就是脾气差,不然早就婚娶了,他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开书堂,就是烦透了家里催婚。 唐幼一爬了爬饭,淡淡道:“原来是打着教书的幌子找姑娘。” “噗!” 正在吃饭的孟鹤棠听见颂黎说出这句话,差点把饭喷了出来。 他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谁说的。”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能听出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颂黎脸色发白地看着少爷阴沉的眼睛。 这话不对吗?他一直以为少爷回来崇延就是为了完成婚姻大事…… 不管怎样,绝不能让少爷知道此事和他先大嘴巴有关,支支吾吾道:“就隔壁那个……” “哪、个。” “唐掌柜……” 书堂开课的第一天,唐幼一就让陈书枫捎了封信送到钟府,想问问姑父姑姑书堂的事,没想姑父姑姑前几日出发去了江南游玩,钟府的人说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她只好将此事放下,不再去温泉房,改为到水房用浴桶沐浴。 除了水会很快变冷,让已经习惯泡半个时辰的唐幼一有些无所适从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 把心态放平后,唐幼一慢慢发觉隔壁变成书堂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有时还挺有趣。 每天她一个人在后院做笛子,或到酒窖酿酒,便能听到从隔壁传来的朗朗书声,抑扬顿挫,像唱曲一样好听。 只是这朗诵声不是从前听惯的男声童音,而是混杂着男女老少的各种怪腔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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