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 他托着下巴犯愁,觉得他爸的脾气愈发不好了,明明他想彻彻底底痊愈,就得克服心里上的障碍,不断和缪子奇接触,这也是康复治疗中的一环,否则他这辈子都得绕着薄荷走。 除非他爸妈根本不想要他好,只想让他远离缪子奇这个祸害。 白易嗤笑一声,起身哗啦一声拉开了病房的门,刚好瞧见缪子奇擦去嘴角的血痕的一幕,他心里隐忍的怒火彻底爆发:“爸!” 老白心虚地收手:“你怎么出来了?” “我说没说过,只要我好了,你休想碰他一根汗毛?”他平静地注视着老白,沉寂的眸子里一点光也没有,“你们担心我,我知道,我也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一切跟缪子奇有什么关系?” “爸,换了你,如果接到任务了会拒绝吗?!” “再说他出任务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会提前发情!” 道理老白怎么会不懂,可是事情落在白易身上,关心则乱,毕竟任凭哪个爱孩子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逼到用鞋带自·杀的地步,都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你不会不知道,想去帝都是我的主意。”白易越说越是羞恼,他瞪着缪子奇发青的嘴角,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又心疼缪子奇,又怪异地觉得快乐——你看,这就是爱我的代价。 不行,不能这么想,他在心底哀嚎,那是学长……他深爱的学长。 “白易?”缪子奇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alpha担忧地注视着他:“还好吗?” “嗯。”白易垂下眼帘,生怕再与缪子奇对视,身体里潜伏的恶念会再次冒出来,“没事。” 他说完,迅速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白易……”这回恳切地望着他的变成了老白。 白易忽然很想笑:“爸,你是不是想说只要一辈子不和缪子奇接触,不闻到类似薄荷的气味,我就没毛病了?” 老白抿唇沉默,默许了他的话。 “那我的梦想呢!”白易忽然暴起,他指着心口,颤抖着质问,“如果一个警察连心境障碍都垮不过去,工作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薄荷的气味,他还算是个警察吗?” “你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把我叫回来,把我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白易头疼得厉害,扶着墙喃喃,“你真是我爸?我爸从小教育我遇到困难不能逃避,因为那是没用的,可你现在却在教导我逃避……我离开缪子奇病就能好了吗?”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老白的神情渐渐崩溃,他捂着脸顺着墙根慢慢蹲下去:“可你是我儿子啊……” 白易眼里酝酿的泪瞬间落了下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老白的心情呢?在身体健康面前,理想又算得了什么? “为什么你不再信任我一点?”白易跟着蹲在墙根前,伸手摸老白鬓角的白发,“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克服心境障碍呢?” 老白用手捂着脸捂了许久,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除了眼神还有些萎靡以外,和他记忆中的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区别。 但是老白还是给白易找了点不痛快:“你想走也行,起码得等你俩能手拉手再说。” 手拉手? 白易诧异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缪子奇,将手伸了过去。 “吃药的情况不算。”老白冷哼,对他儿子的德行心知肚明,“等你不吃药和他拉手也没有不良反应的时候,再来找我。” 话不是什么好话,可意思是好的,相当于同意放白易回帝都了。 白易又将手缩了回来,插在裤子口袋里,抽空瞥了缪子奇一眼,alpha陷入了某种复杂的情绪中,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眉头皱得极紧。 “怎么,想反悔?”白易最见不得缪子奇这样,当即冷笑出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缪子奇回过神,无奈又纵容地注视着他。 白易脸上微热,别扭地转移了视线。 缪子奇却说:“白易,你先进去好吗?我有几句话想对伯父说。” 这很不寻常,但是今天发生的不寻常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没精力再去思考alpha要和自己的父亲说什么,总不至于是不想带他走。所以白易听话地回到病房,蜷缩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揪被子上的线头。 没有缪子奇的房间很安静,安静到白易不咳嗽一声都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耐性用完前缪子奇再次打开了病房的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