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凉纾才说,“我今天没心情吃饭。” 她不会忘记,江平生的骨灰还是被他给撒了的。 顾寒生仍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她,“那怎么才有心情吃饭?” 除非江平生当年不是在这天去世的。 当然凉纾不敢讲这话。 于是她没说话,通话便这一直这样持续着。 顾寒生从办公桌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盯着与顾氏大楼近一街之隔的双子楼,嗓音略冷,“阿纾,是不是以后这天都没有心情?” 那头,“嗯。” 他突然就笑了。 嗤道,“你别忘了,今天还是我们俩的结婚纪念日。此后的每一年的这一天,你都要这么难受,那这个节日到底是过呢还是不过呢?” 凉纾没说话。 他叹息一口,“是因为半个月前的事?” 凉纾摇摇头,“不是,我这天是真的不想跟人吃饭,我没有心情,对不起。” 顾寒生还能怎么办呢? 他难道还能逼着她吗? “行,那就不吃饭了,你去祭拜他,我找人送你。” “不要,”凉纾很快回绝他,“我自己一个人去。” “我不放心,”顿了顿,顾寒生补充,语气颇强硬,“阿纾,这是我的底线。” 凉纾很倔强,“我保证不会发生任何事。” “阿纾。” 凉纾咬着嘴唇,声音很低,自电话那头传来,甚至都有些模糊了,“求你。” 虽然她已经尽量不去想那件事了,但顾寒生始终是扔了江平生骨灰的罪魁祸首。 她没有办法再带着跟他有关的人去见江平生。 顾寒生掐了电话。 回到办公桌,将手机砰地一声将电话扔在桌上。 许是气闷,他扯了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坐到办公桌上。 伸手拨了内线。 没一会儿,季沉进来。 顾寒生吩咐他,“太太今天下午要出门,你让李棟去跟着她。” “是。” 等季沉走到门口,顾寒生却又反悔了,“不用了。” 季沉眼神闪了下,“是。” 十分钟后,他又一个内线拨过去,手指捏着眉心对那头道,“还是叫人跟着,不要让她知道。” …… 凉纾是自己开的车。 车子半路上还抛锚了一次。 李棟远远地看着又不敢上前,只得默默拨了个电话出去。 凉纾正发愁的时候,恰巧旁边有有修车行的车子经过。 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修好车,她正要付钱。 对方却拒绝了,只就她的车说,“小姐,你这车该换了,不然以后走在路上得出更大的事故,这车子款式也很旧了,如今它的配件基本上都没了,劝你别开了。” 凉纾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是付了修车费,上车走了。 等她离开后,李棟出来给了对方很可观的一笔钱。 到达城郊公墓正是下午三点半。 凉纾抱着鲜花往山上走。 长长的石阶往上延伸,好似看不到尽头一样。 时隔一年,凉纾的心境已经跟去年不太一样了。 而江平生还是那样。 她将花束好好地摆在江平生的墓前,又蹲下,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她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四点半开车回去。 到达零号公馆差不多是五点半的样子。 天气阴冷,这个时候天色已经灰蒙蒙。 她觉得困乏,回去就睡了。 醒来是七点。 楼下有很浓郁的饭菜香味传来,凉纾摸摸肚子,好像是饿了。 一楼很安静,凉纾一路走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放了两盘菜,简单的炒虾仁跟红烧狮子头。 是她平常喜欢吃的菜。 凉纾没忍住,伸手捻了一颗虾仁放进嘴里,嗯……跟家里厨师平常做的有些不同,好像是更好吃一些? 正巧曲桉这时候从厨房里出来,见凉纾已经站在客厅了,她笑着上前,“太太,您醒了。” “先生正在厨房里忙活呢,这菜也是他做的。”曲桉说。 凉纾挑挑眉,有些惊讶。 “今晚他下厨?” 曲桉点头,“是呢。” 凉纾背着手往厨房走去,果然见顾寒生正在掌勺炒菜,他穿着最平常的家居服,身上围着围裙,看起来跟平日里的他有点点不同。 见她站在门口,顾寒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厨房油烟重,出去等我,就快好了。” 凉纾歪头看着他,“顾先生好久都没下厨了,倒是难得。” 晚餐是三菜一汤,配了红酒。 虽然说不出去吃,但结婚纪念日还是要聚在一起才行。 顾寒生给她布菜,又哄着她喝了两杯酒,一顿饭吃完,凉纾脸上已经浮现了醉酒后才有的嫣红。 饭吃完,顾寒生端着蛋糕过来。 凉纾趴在桌上,盯着他给蛋糕点蜡烛。 她有些醉了,眼神迷离,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半个月前他生日的那天。 她从桌上起身,双手撑着下巴眯起眼睛盯着,随后又看着顾寒生,软软糯糯地对他说,“生日快乐。” 男人笑笑,从餐桌另一边绕过来,伸手摸摸她的头,“尝尝。” 他生日那天凉纾给他做了蛋糕,他是后来才看到的。 只能借此来补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