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大言不惭,一边又有点害羞,眼神飘忽不定。 程又年看她片刻,不徐不疾地说:“昭夕,我留下来,你大概真的没法好好休息。” “……” “要我留下来吗?” 她松了脚,“走走走!” 可她开始赶人了,程又年却又不走了。 * 程工头果然是同事口中的无情之人,折腾半天,昭夕更累了一点。 但她还强撑着不睡,裹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我们聊聊天。” 看她眼都睁不开了,还在硬撑,程又年说:“睡吧,明天再聊。” “明天说不定又要加班。” “那就后天聊。” 昭夕的怨念依然很深:“明日复明日,说不定要等到杀青。杀青了我就走了,还聊个屁。” “……” “再说了,每次做完就睡,显得很渣,只有肉体沟通,没有精神交流。” 程又年轻哂,“你想聊什么?” 昭夕想了想,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白天在工地上搬砖的时候,你和大家聊什么,就跟我聊什么啊。” 看她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程又年也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认真地回答说: “辽西地区发现名字叫做吕氏努尔哈赤翼龙的新帆翼龙化石。” “北印度洋孟加拉扇沉积过程研究取得新进展。” “木化石年轮向阳性特征揭示华北板块发生逆时针旋转。” 昭夕:“……” 程又年:“还要继续吗?” “不了,谢谢。” 昭夕面无表情:“我们还是保持纯洁的肉体关系就好。” 她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身侧的被子有一点塌陷,她能感觉到程又年在笑,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背上。 但也只是短暂一会儿,因为疲倦,昭夕合上眼的瞬间就睡着了。 程又年看她陷入沉睡,肩头的被子随着呼吸的韵律微微起伏,动作极轻地替她盖好了被子。 “做个好梦。”他低声说。 * 早晨,昭夕听见闹钟醒来时,程又年已经不见了。 桌上放着早餐,她打开包装袋,发现是两只面包、一盒牛奶,即便久放也不怕凉。 她伸了伸懒腰,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窗外。 又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工作日。 刚刚洗漱完,小嘉就来敲门了。 “起床没,老板?” “起了。”昭夕开门,“吃早餐了吗?” “没有,来不及了吧。”小嘉低头看表,“一会儿就要准备拍摄了,先去片场,到时候我让场务买点零食来,我们再垫垫。” “不用了。”昭夕把剩下的那只面包塞进她手里,“这个你路上吃。” 小嘉很快笑起来。“哎?程工买的?” “……” 今日有重头戏,全剧组都严阵以待。 《乌孙夫人》已近尾声,女主人公冯嫽已从当日的和亲侍女,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官。 解忧公主历经两任丈夫,还能顺利在草原上以尊贵的身份受人爱戴,冯嫽功不可没。 她在陪公主来乌孙和亲的路上,自学了乌孙语言,了解了乌孙的风俗习惯,更与乌孙右将军不打不相识,结为伴侣,恩爱两不疑。 对于汉朝女来说,一女不可嫁二夫。但乌孙风俗与中原迥异,丈夫死后,妻子不仅可以改嫁,还应嫁给丈夫的兄弟,这就是所谓的收继婚。 在解忧公主的第一任丈夫军须靡死后,冯嫽成功开解了公主,改嫁于新的乌孙国君,军须靡之弟,翁归靡。 不仅如此,冯嫽更出使西域各国,以汉朝女官的身份巩固邦交,同时也帮助乌孙在弱肉强食的西域诸国间立稳了脚跟。 人至中年,即便对中原故土仍有牵挂,但她已欣然接受在乌孙安身立命的结局。 长留乌孙,与丈夫相守一生,陪同主君解忧公主完成使命。 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在她又一次出使别国之际,乌孙分裂,内乱突起。同时,匈奴趁势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