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市,但大家发展不一,差距也渐渐大了起来,曾经也接受过邀请,事后才发现多年后再聚首,尴尬且无话可说。 大家都爱聊工作,可他的工作与众人不一样。 提起地质,大家也只会开开玩笑,要么说他是黄金矿工,那么说这辈子不知道谁三生有幸能找他当老公,毕竟他掐指一算,就知道哪里有矿。 程又年:“……” 知道又怎么,还能自己拿上铲子去挖吗? 他在家宅了好几天,闲来无事,除了陪父母聊天、帮忙下厨,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书。 后来不知怎么想起,从小丁那里拿回了平板,打开播放器,找到了昭夕的电影。 他重新看了一遍《木兰》,然后找到了她作为导演仅有的两部作品。 从黄昏看起,再抬头时,已是夜深人静。 两部电影分别是《江城暮春》和《如风》。 《江城暮春》,讲述了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少年,年少时父母离婚,母亲远走高飞,父亲酗酒后就会对他拳打脚踢。 他总是充满渴求地站在学校门口,望着那些衣衫整洁和父母道别的孩子,自己却躲在阴影里,尚且带着父亲施暴后留下的痕迹,鼻青脸肿。 多年后,他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工程师,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结婚生子。 却仍会在夜深人静时泪流满面。 寂寞的夜里,程又年怔怔地看着发光的平板,半晌不语。 他想起当日她说过的那句话,难道美貌与才华不能五五开吗? 耳机里,《江城暮春》中备受家暴折磨的少年终于长大成人,作为工程师站在颁奖台上,接受属于自己的奖章。 主持人问起,在众多了不起的成就里,他最引以为豪的是哪一样,是某座大桥,还是某座大厦。 当初的少年,如今已是中年,在聚光灯下沉默许久,才开口。 他说他最引以为豪的,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终于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那是他曾经最大的奢望。 如今最朴实无华,却最心满意足的成就。 仿佛应了毛姆的那句话,“我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江城暮春》用激烈的少年时光,与平和的成年视角,讲述了这样一个简单又不平凡的故事。 谁都以为在那样惨烈的经历之后,会有轰轰烈烈的结局,因为快意恩仇才令人满足,因为快餐时代需要这样的故事。 可工程师在领奖台上微微笑着,眼里是未曾落下的泪光,唇边有一抹温柔的笑。 背景音乐骤然响起,女歌手的声音低沉沙哑,缓慢而深情地唱起李宗盛的那首老歌: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屏幕前,程又年久久不语。 是他过分自大,至今才窥见冰山一角。 原来在众人夸耀的美貌之下,她的的确确有独属于她的才华。尽管那与复杂的数学物理无关,与实干枯燥的定理数论无关,但她讲述的故事,和她心中的少年,丝毫不比他的世界暗淡。 昭夕。 昭夕。 他在清冷的夜,放下平板,望着天花板沉思许久。在多年后的今天,想起了年少时的梦,和这些年的世事无常,沧桑变化。 第37章 第三十七幕戏 隔日,天气晴好。 为了感谢梁若原,饭局在即,昭夕吃过中饭就往外跑。 见她成天不着家,爷爷重重地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过个年,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在家了。你倒好,成天往外跑。” 孟随在一旁看报纸,顺便闲闲地自夸一波,“就是。不像我,每天在家陪着您,谁是亲的谁是外面捡来的,一目了然。” 这两天,因为洗碗大任的归属权,兄妹俩没少挤兑彼此。 战火依然还在蔓延。 昭夕噎了噎,换好鞋子,抬头冲爷爷笑眯眯说:“这不是程又年要回来了吗?我去给他买新年礼物呢。” 下一句,理直气壮:“您要真不想我去,那我不买就行了。” 爷爷的眉头顿时就松开了,喜气洋洋地问:“是吗?小程要回来了?” “是啊,就这两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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