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拨了过去。 好在程又年接住了话题。 “往年今天,你都这么激动吗?” “激动?我哪里激动了?” “朋友圈。”他淡淡地指出,“像是打了鸡血,一条接一条地发。” 昭夕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是特邀点评家,应广大圈内朋友的邀请,坐在电视机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态度分明、针砭时弊——” “明明是职业黑子,收钱喷人。” “?” 哇,这个人可真是。三两句就有令人上头的力量。 昭夕阴森森地问:“程又年,大过年的,你找死是不是?” 那边沉默了两秒钟,忽然发问:“你不是在演戏吗?” “……” “长辈在场,大过年的说这种晦气话,都没有人批评你吗?” 一点蛛丝马迹牵扯出了更多不科学之处。 程又年很快意识到,那话点头过于安静,既听不见春晚的声音,又没有旁人说话的嘈杂。一家人在一起过年,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另外,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回音,像是在空间狭小的地方打电话…… 比如和他一样,洗手间里。 昭夕一噎,随即反驳说:“我们家都是文化知识分子,讲究科学不迷信,崇尚言论自由!” “是吗。”程又年笑了,也不点破,只说,“除了言论,作风也挺自由的。” “你又来了?”她突然提高了语气,显然对之前他暗示她滥交的言辞还有忌惮,从没放松警惕。 “昭夕。”那头缓缓叹气,“你太敏感了。” “?” 刚才还在说自由,怎么忽然又扯到敏感这件事了? 她脸一红,气短胸闷道:“臭不要脸,突然开车是怎么回事?” 那头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程又年不徐不疾笑了两声,“我是说你心思细腻,动辄敏感到误会他人出言相讥……” “……” “你想到哪里去了,昭夕?” 昭夕彻底失语了。 为了圆满结束这出戏,她恶狠狠地冲手机那边嚷嚷两声:“我谢谢你啊好的你也是身体健康新年快乐全家都快乐!” 然后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从马桶上气咻咻地站起来时,一不留神瞥见了洗漱台前的镜子,镜子里的她满面绯红,像是春回大地、三月杏花初绽。 ……红透了。 昭夕忽然失神,愣愣地看着镜中的姑娘。 眼波似水,艳若桃花。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另一边,程又年被她在通话最后那段咬牙切齿的“祝福”逗笑了,都没等到他回上一句,她就兀自挂了电话,可想而知有多恼羞成怒。 他失笑,点开微信,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再抬头时,窗外依旧万家灯火。 他合上窗格,转身回到客厅。 父母有意无意地侧头打量他,“回来啦?” 他顿了顿,这才注意到大家异样的目光,热切中掺杂着小心翼翼的观察与打量。 “有什么问题吗?”程又年问。 全家人异口同声:“没问题没问题!” “……” 他淡淡地说:“有问题可以问的。” “真的没问题。”信誓旦旦的表情。 “哦。”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一旁,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们要问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蹭的一下,原本就明亮不已的眼睛里亮起了一簇簇小火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