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居然是—— “那天你买药多少钱,我还你。” 要撇清关系,她能比他更绝。 他能说出以后别见面也别再约,她就能自己付清事后药的钱,就当自己嫖了他,一分钱都不会让他出。 程又年顿了顿,说不用。 她皮笑肉不笑,“还是要的,自己的安全措施自己做,哪能劳您费心。” 安全措施? 好像有什么点醒了程又年,他忽然记起那天在电话里,他问她吃过饭没有,她冷冰冰地回答他说—— 放心吧,饭吃了,事后药也吃了。 他怔忡片刻,反问:“你吃的什么药?” “呵,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昭夕揶揄他,“自己买的药,能不知道是什么?你们科学家工作挺辛苦啊,年纪轻轻,老年痴呆都给忙出来了。” 程又年的心里隐约有了答案,思量片刻,不露痕迹顺着她说:“两盒药,一共一百三十四。” 昭夕一噎,眉毛都抬了起来,“什么药那么贵,你蒙我吧?” 她匪夷所思地侧头打量,“程又年,你缺这点钱?” “实不相瞒,你买的药我没吃,我是第二天自己下楼买的。毓婷,三十八一盒。”她都气笑了,“你就是买两盒,那也才七十六……怎么,你讹我啊?” 程又年淡淡地反问道:“你没吃我买的药?” “我不稀罕吃。” “自己买了毓婷?” “有问题吗?” “那我买的药呢?” “扔了。”她干脆利落地答道,“自己的药自己买,自己的措施自己做。” 程又年忽然一哂,侧眼看她,“昭夕,你看清楚袋子里到底是什么药了吗?” 昭夕愣了愣。 为什么这么问? 除了毓婷,还会是什么? 看她面露迟疑,程又年一瞬不眨望着她,一字一顿说给她听:“多潘立酮,西沙必利,胃肠动力药,宿醉后服用,用途是保护胃黏膜。” 吱—— 帕拉梅拉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一动不动了。 昭夕目瞪口呆坐在车里,不可置信地望着身旁的人。 “你说什么?” * 此后一路,车上更沉默了。 程又年稳如泰山,坐在副驾驶纹丝不动,目视前方。 反倒是昭夕坐立不安,压根没心思看路,不时拿余光去瞄身侧的人。 他的手随意地搭在腿边。 某个路口,红灯亮起,她停车等候。余光一扫,很轻易就瞧见了被砸中的手背。 那片红无比醒目,比刚才在地安门时还要鲜艳。 破皮的地方有些渗血,看着也比另一只手肿了不少。 昭夕心里乱糟糟的,前所未有的心虚。 ……比酒后乱性,睡了他还要心虚。 所以他根本没有买什么事后药。 他起了个大清早,替她收拾好屋子,洗干净了衣服,还买来了醒酒药。 怕来电惊醒她,就让她睡了一上午,赶在中午十二点才发来微信。 她又是一愣,后知后觉想起来…… 他的消息抵达时,手机上恰好是整点,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昭夕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地科院中午多久下班?” “十二点。” “……” 她一阵懊恼,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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