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昭说道:“那郑清风出自世代官宦家,虽说只是小官,但家风清正,唯有一点不好,就是太知进退。” 这是宋石昭给人家穿小鞋,说人家一家子都是胆小如鼠的。 他又说:“那郑清风自幼与旁人不同,是个桀骜的性子,嫉恶如仇,倒是博得了不少美名,人生的又美,到议亲时,媒人踩破了他家门槛,这倒不是夸大,确实是踩破了。” “他……可是个男的……”林渊吓了一跳。 宋石昭笑了笑:“听闻他年少时面白玉如,英姿勃发,年轻男女虽难见面,却并非真的坐牢般关在家里,拜佛参会,总有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就有几家女儿回去哭闹,虽只见了他一面,却非此人不嫁。” 宋石昭又说:“既敢说这话的,必定是在家受宠的,闹将起来自然叫父母头疼,痴缠一番,父母也就从了,那郑清风家底不丰,想嫁他的女子太多——就是纳妾她们也肯,恐怕养不起这么多人。” “那些女子便说了,哪怕是妾,她们也自有嫁妆,不要聘礼。” 林渊好奇道:“然后呢?他最后娶了几个?” 宋石昭摇头:“他就娶了一个,娘家表妹,自从他成亲后,他就稳重多了,稳着稳着,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能不做就不做,能少做就少做,不求出头,但求无过。” “当年他若出现在街头,哪怕是出阁女子,都要走上街头去瞧他,将路围个水泄不通,还有人说,亏得郑清风身子好,不然这阵势,怕是能成第二个卫玠。”宋石昭叹了口气。 林渊闷笑:“先生羡慕了。” 被那么多女人追求,别说古代男人,就是现代男人也没几个见识过,说不羡慕那都是骗人的。 宋石昭笑道:“羡煞下官了。” 整个平江,郑清风的大名几乎无人不晓,百姓们提起他,都津津乐道。 毕竟这样的美男子少见,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人家还是美。 林渊:“此时做官如何?” 宋石昭:“年轻时倒是不错,也曾兢兢业业,数十年不曾升官,估摸着是觉得仕途无望,宁愿不做,也不去犯错。” 林渊奇道:“数十年不曾升官?” 宋石昭轻咳了一声:“听说以前知州的女儿也爱慕他。” 这是穿小鞋了。 林渊:“看来得麻烦先生帮我看看了,这些人里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 宋石昭连忙说:“定为大人分忧。” 当官的不想升官都是假话,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若是十年,二十年都在同一个位子上呢?空耗时光,消磨人的意志,驴子跟前掉根萝卜菜走得快,更何况人了。 郑清风放衙回府,脱了官袍,换上了一身便服,他坐在厅堂里,手里捧着一杯茶,郑妻抱着个奶娃,正一脸温柔的哄着,他们夫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竟有了些夫妻相,一举一动都有相似的地方,表情也是相似的。 哪怕不认识他们,也能看出他们是一对夫妻。 只是丈夫姿容出众,妻子与众人无不相同。 “今日怎么在府衙待得那么久?”郑妻哄着小儿,又转头问郑清风。 郑清风拉了拉领口:“那南菩萨把当官的都叫去了,小吏也去了,一人即便只说一盏茶的功夫,也得花些时间。” 郑妻好奇道:“南菩萨长得如何?是否真是神仙下凡的模样?” 郑清风笑道:“若说相貌,差你夫多矣。” 郑妻捂嘴笑:“夫君貌比潘安,只是不知那南菩萨是个何等心性的人。” 郑清风的目光深邃起来,他说:“我观他行事,待百姓倒是菩萨心肠,但是对旁的……” “心性之狠,到叫我刮目相看。”郑清风从妻子手里抱过小儿。 妻子奇怪:“狠?” 郑清风:“蒋家上下一百余口,无一活口。” 妻子吸了一口凉气。 “竟……竟这般狠毒?”郑妻吓了一跳。 郑清风:“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若真跟传言一样,是个菩萨心肠,那才叫人忧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