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咳咳咳咳……” 屋子里的一声比一声剧烈,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里面是什么人?”小侍卫惊闻破屋动静,转身看向穿风漏雨的屋子,惊恐地盯着未知的老怪物问道。 “里面呆得可是古金国亡国帝,自从亡国后就时常疯疯癫癫的,前段时间咬伤驸马爷,被下面的人狠狠打了一顿扔在这自身自灭,说不定今晚就死了,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瞧。” 老侍卫淡定非常,瞧了一眼被暴雨袭击过,随时要倒塌的破屋子,摇摇头说道。 两个侍卫的脚步声渐去渐远,徒留里面等死的亡国帝。 “咳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韩卿你死了,咳咳咳……” “你竟然死了,咳咳咳……” “竟然被人砍头死了……哈哈哈哈,咳咳咳……” “哈哈哈哈……你死了……死了,咳咳,你死了……” “你死在我前头,哈哈哈哈……咳咳咳,你……怎么死了……” 小破屋被暴风雨蹂躏过,到处湿哒哒地淌着水,耶律征躺在病榻上垂死病中,听见门外侍卫谈论韩卿夫妇死了惊坐起来。 他刚爬下床想抓人问个清楚,踢倒盛水脸盆,摔倒在湿漉漉地地上,震惊韩卿夫妇死讯中,等两个侍卫走远,仍旧久久爬不起来。 耶律征吃力地翻身,原先英俊野性地健康体魄,已经被病痛掏空了身体,脸颊饿得瘦骨嶙峋,枯萎地像是一片烂菜叶。 他躺在地上,从仰天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转为泪流满面地喃喃苦笑。 耶律征从屋顶,呆滞地看着漏着天光的黄昏,胸腔里燃烧的仇恨,随着那人死亡,渐渐凉却成灰烬。 这些时日,自他被鞭子打得奄奄一息丢弃在这破屋子里,断食绝水无人顾问,惨烈地伤口开始渐渐化脓,他高烧不退,全凭着胸腔里的那股仇恨支撑到现在。 韩卿那艳美邪气的音容笑貌,依旧在眼前晃荡,怎么就中别人下三滥的手段被砍头死了,报应啊,报应啊…… 韩卿若当初不灭我国,岂会有今日? 你欠我这么多,死难道不是死在我手中吗? 怎么就先被别人杀死了。 耶律征不甘,不愿,不忿。 “咳咳咳,你死得倒是痛快,省的我日后折磨你!”耶律征用全手掌,一步一步,吃力地爬出门外。 鬼方破土房里,白扁苍白失血的脸,带着浓重的疲倦,独眼瞧着北寒婧的惨白的脸色,沙哑地嗓子,喃喃说道:“婧姐,你若今晚再不醒来,便再也从那边回来了,你难道不要韩卿?不要你儿子韩黎了吗?” 白扁把自己独剩两支秘宝请魂香,全部用在了北寒婧和韩卿身上,只是这次用完,两人没有一人醒来。 亡人只要尚留一口残息,用请魂香都能把刚刚离体的魂魄召唤回来,那人身体只要不是糟糕到了极点,若是在三天内醒了,便能继续活着下去。 然而,快到子时翻过这时辰,北寒婧就再也不能活着回来,可她仍旧毫无动静。 这三天白扁想了很多方法,用金针刺激北寒婧的穴道,丝毫唤醒不了她,不禁挫败非常。 “婧姐,求你睁开眼睛,白扁好不容易遇见你这般疼爱我是姐姐。你若不醒来,我会谴责自己良心一辈子的。”白扁站在北寒婧床前,痛哭流涕道。 那日他在战场上只要先救北寒婧,给她缝合身体,她就绝不会死亡。是他抱着私心顺言给韩卿缝合头颅,以至于北寒婧错过绝佳救命时间。 医者都知道,不能抱有私心,否则就是对其他人生命不公。人心都是偏的,明明北寒婧救了就能活,韩卿救了未必能活,可是,重来一次白扁仍旧会先救韩卿。 白扁越想越觉得自己自私,边抽自己巴掌自虐,边哭诉说道:“是白扁对不起你,婧姐,我求你醒来罢。” 一声一声地响亮巴掌声,在烛火下影子交错,北寒婧青白的脸一半暴露在烛火下,一半隐藏在黑暗里,静谧安祥地笑容,在夜色扭曲下,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随时要睁开眼睛。 “大人,大人不好了,驸马爷的尸体被人偷走了!” 白扁隐约中,看见北寒婧脸色鲜活起来,从床上僵硬地直立起半个身子,睫毛轻轻颤动。 白扁停下自掴,眨了眨眼睛,不敢发出半刻声音,屏息等待,哪知关键时刻,侍卫突然推门惊扰,北寒婧鲜活过来的脸色快速地枯萎颓败下去,七窍流出了浓黑腥臭的血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