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应悔,射日暗恨,丹情初易决, 织女情坚,牵牛思长,鹊桥重相会, 俊男衣书晒恋,伊女纤针穿情, 终知朝短暮长,暗许今世后世。 ……氿裟《七夕·鹊桥会》 七夕又临,宫内青年男女期许月老牵情,萧景煜却因昨夜男后被劫的事,今日上朝精神有些恹恹。 男后被北寒的人劫走,这个消息不需萧景煜自己提起,自己早就长腿到处跑了。 萧景煜孤瑟上朝,更是印证这一消息的准确,朝堂又恢复往日的正轨,按理说群臣应该拍手称快。 可是,如今朝堂变得如死水般冗长寂静,群臣心里竟一时有些不适应了,暗忆起男后舌战群儒的热闹短暂的时日。 当然,他们决计不会承认,会希望那个蓝颜祸水再回来,只会祈祷他永远克死异乡。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高声宣调,萧景煜坐在龙椅上,愁眉苦脸,凤眼幽幽地撑着下颚。 “臣,颜如水有事启奏。”文臣行列,持着玉板步出一人,挺直脊背高声道。 “准奏。”萧景煜正了正身子,看着本该退官在家享福的户部大人颜如水,如今穿戴着整整齐齐的官袍,破天荒来上朝,神经先是紧了紧。随后,心中略一思忖,心弦便松了下来。 他凤睛瞥向风雨欲来,满脸却懵懂无知的颜子矜,藏着些幸灾乐祸,心中坏心情终于平衡些。 “今日乃乞巧节,牛郎织女尚相会,臣儿今年已有二十又二,终日流连花街柳巷,不思成家,特来向皇上求赐……”颜如水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对着准备看热闹的皇帝请求道。 颜如水这边还没说完,颜子矜听见亲爹第一句话就知糟了,要坏大事! 他白皙的俊面立刻急了,赶紧推开左右同僚,跑到老父身前,竟不顾满堂朝臣,指着亲爹的鼻子,大叫起来打断说道:“老头,你太过分,对我打着有要事进宫的由头,原来是瞒着我让皇上赐婚。” 颜子矜说完,赶紧面向萧景煜撤婚道:“皇上,你千万别听我爹的话,我有喜欢的人,不需要赐婚。” “胡闹!花街柳巷的女子,如何能相与,皇上请您一定要赐婚,不然我就长跪不起。”颜如水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掀袍子,“扑通”单膝跪地,抱拳坚定道。 “皇上,您千万别赐婚,不然我就头撞南墙。”颜子矜双膝跪地,对自己老爹严阵以待,横眼相加,宛若仇人。 “呃……二位,让朕甚是为难,君烨你如何作想。”萧景煜扶额,面露愁色,眼睛瞟向了鹤立鸡群的李君烨。 萧景煜重来不怕问题上门,反正他养着这班大臣就是用来解决问题。 满朝臣子抱着双手,乐悠悠地看热闹,不知自己的用处。 李君烨身为大龄未婚男青年,非常有幸的被自己皇帝点名,已经见怪不怪。 李君烨看见眼前景象,眼露同情,依稀透过这幅画面,看见自己的世界末日,心底庆幸前几日把家里人骗去游玩了。 “臣,私以为这是子矜的家事,不便插手与置喙。”李君烨赶紧把自己撇出来,站明立场说话,反正他三边都不讨好,三边都不得罪,火急火燎地把球踢回给皇帝。 “嗯…众爱卿,有何说的?”萧景煜见他那副唯恐不及的样子,心中好笑,把视线一一扫过众臣子的脸,再次发局把球给踢了出去。 场上有些安静,这时响起一儒雅的声音。 “臣,有话要说。”姜太傅在文臣阵对里,出列道,他长身笔直就像一本书似得。 “准。”姜太傅的事情,皇太后已经私底下跟他讲了,就是帮天生体弱的姜诗,撮合一段姻缘,范围甚至指向颜子矜与李君烨,如若慕容白未叛也在此列。 萧景煜之前敷衍了事,并未放在心上,可见今天的架势。这些单身男女的父母,却挨不住,主动过来求赐婚了。 “臣女姜诗,今年年方十六,虽体弱,但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件件不落下风。望皇上能赐一个聪明有才的夫婿。” 姜太傅挑在这个时间点说这件事情,再恰当不过,前面男未婚,自己这边女儿未婚,让皇帝一撮合再方便不过了。 颜子矜额上立刻冒起冷汗,用眼睛示弱,让自己家老爹千万别害他,给他娶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 颜如水老眼露出一丝得意,在得意之余,又存顾虑,不敢妄断儿子的婚姻。 姜诗生为牧云第一才女,无论是相貌还是家室俱是出众,让人却步不敢提亲的根本,就是姜诗的身体。 听说这位姑娘,只要一激动就会气短晕倒,生孩子更不要提了,估计这辈子,只能当泥菩萨好生好养供着她。 姜太傅话毕,眼睛望向颜如水,宽心说道:“臣女姜诗,自知体弱,无论将来过户与谁,当主妻后,决计宽爱持家,好好对待底下每一房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