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黄荣振,一条就是那写秘信的财主。他着手的时候,好像很有把握,疑团不难迎刃而解。可是事实上并不如此。初五那天的下午,他费了半天工夫,好容易找到了那个黄荣振,但谈话的结果对于这案子并无稗益。黄荣振先前是面粉生意的生意 ,很“红”过一阵。可是干投机生涯的人,“红”和“黑’’常是交替的。 近几年他因为投机失败,由红而转黑,境况已有变动了。当聂小蛮和他会面的时候,他说他对于别墅中发生的案子也正莫名其妙。先前有一个姓曹的朋友转接介绍,说有一个人要借他的别墅避暑,至多住一两个月。别墅本空着,他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岔于,便一口应承。现在不幸发生了这一件奇案,他要找这姓曹的朋友交涉,不料这朋友已往口外去了。所以聂小蛮去找他探听消息,他也正要向别的人间消息。 初六的清早,聂小蛮又到承福金行所去访问那个财主,也扑了一个空。因为不知道姓什么的缘故,他到底问不出这个人。这天傍晚,景墨去看聂小蛮,他正感到非常失望。景墨问起他进行的情形,他便把经过的情形说给景墨听。 末后他说:“这个人在承福金行所里也许另有名字,所以这‘某财主’二字没有人知道。或是这个人本不在承福金行所里,那信笺只是偶然借用的。那自然也查不出了。” 景墨道:“那么你没有别的方法找到这个人了吗?” 聂小蛮道:“这个人是全案线索的总枢,属实不能放松。现在我已经在承福金行所中放了些消息,以便引他上钩。假使这个人果真在金行铺里,并且和这案子并没有直接的责任,他自然会来见我。假使不然,就不免有此儿棘手。” 这天掌灯时,聂小蛮接到张景盛寄来的快信,报告他回杭州以后,曾竭力搜查那嫌疑年轻的踪迹,但并无下落。 不过他在靠近孤山的湖光旅舍里面,访得在本月初二下午,确有一个年轻男子投宿。那年轻的年纪还不过二十左右,身上的衣服是一套敝旧的书生装扮,脚上穿的又是公人常穿的鞋子,似乎有些不伦不类,听他的口气明明是从金陵去的。 在初三晚饭之前,那年轻人又曾出去过一次,直到深夜方回,衣服都淋得像落汤鸡一般。到了初四的清早,他便离开旅舍。他的行径很诡秘,早已引起一般人的惊讶。合着聂小蛮的推理,这个人和凶案有关似乎已有七八分把握。 这消息多少算是聂小蛮无聊中的慰藉。可惜这年轻仍无下落,正像水底的月儿,看得见,摸不着,更觉得使人牙痒痒地难熬。 到了十月初七的清早,这案子忽然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 因为头一晚,景墨睡在聂小蛮的府里,早晨卯时三刻之后,景墨还没起身,聂小蛮却早已循着老习惯,实施他的户外运动去了。突然聂小蛮的多年的仆人卫朴急忙忙上楼来叫醒景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