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的蜜蜡烟嘴,还躺在桌子上面,在油灯光下眨眼。 景墨慢慢地地说道:“这一张纸当真很奇怪。猜测它的语气,好像是什么水贼的秘密通信。他们的目的像是要设计劫船。你们的看法可也相同? 李子邦颤栗地应道:“正是,正是……这样明白的口气,除了这个秘谋以外,还有什么?” 邓贝文也接口道:“苏大人,你总也知道。近来这班水贼非常猖獗,甚至于有些还有倭奴国浪人混迹其中,劫船案层出不穷。六天前,德丰船刚才脱险回来,损失竟在一万两以上。大人请想可怕不可怕?” 景墨点点头。这确是事实。这时候劫船的案子当真连二接三地不时发生,并且一经发作,不但损失可惊,有时船客们还有被架或性命的危险。莫怪这两个生意人急得丧了魂魄一般。 景墨又道:“这件事假使真是,的确非常厉害。但两人第一步必须查明这秘密的纸团怎么会落到那个唐万通的手中去。这唐万通的来历,也得先查一个明白才是。” 李子邦应道:“这一点我倒推测得出。我看这一定是出于投信人的错误。这纸团所以误落在唐万通手里,定是那个负责联络的水贼一时慌张,在人群中偶然误认;或是唐万通的衣服和他们的同党相像,又或是那真的同党恰在唐万通的身旁,那通消息的党徒匆匆忙忙,就塞错了一只手。” 景墨道:“这设想确有可能。但唐万通是什么样人,你们也已查明白吗? 李子邦道:“我们刚才已经派人骑马到万通庄去打听,他确是这钱庄的掌柜。据伙计们道,他当真决定今夜趁我们的船往宁波去,所以这个人的来历已不用怀疑。 “那么现在最急切的,就是怎样设法破获这一班党匪。是不是?” “是啊。此刻已是亥时三刻过了,再隔一个时辰就要开船。船期是不能延误的,所以这件事必须在开船以前解决妥当……苏大人,总要请你想一个法子才好。” 景墨估计了一下,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禀告应天府,立刻派人上船来搜一搜?” 李子邦连连摇着头道:“不行,不行,这法子我们也早想到,但有许多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请了差役们上船搜查,未免大动干戈,苏老爷你是知道的只怕这些差爷们趁机刮船客的油水。这消息传了出去,对于本船的营业和信用都有关系。第二,坦白讲,我们也怕结怨仇。所以最好想一个打草惊蛇的方法,以便两不损害。” 那老爹邓贝文也接嘴道:“还有一层,这件事终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万一并无其事,或是出于误会,我们却这样子把事情闹得满天星斗,也会闹笑话。 李子邦又接着道:“对,对,这还会影响我的生意,这要是弄不好我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苏大人,请你要明白,我因为这种种缘故,只和邓掌杨一个人谈起,还不敢贸贸然把这消息禀告其它船工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