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纱的曳撒外褂,取了一顶四方平定巾,大踏步跨出房门,反身把门锁上,藏好了钥匙,急忙下楼。景墨走到客栈门外,果然有一个人迎上来招呼。 他问道:“苏大人?” 景墨点点头。 油灯光照见那人的个子不大高,穿一桩黑绸圆领大袖长袍,一项软大帽压在眉毛上,装束好像是个官家捕头。那人突然走到景墨的身边,附耳告诉景墨。 “聂大人已经成功哩!捉住了两个党匪。不过那当家的还没有得手,所以请你去商议。对了,还有杨通判杨大人也在那里。” 太兴奋了!聂小蛮竟马到成功!景墨知道之人是杨之谓的手下,就想问问经过情形。 景墨问道:“捉党匪,杨通判也在场吗?” 他点点头。“自然。我也在一起。 景墨又问:“他们此刻在什么地方?” 那人用手指了指。“就在那边通判司里,不到三里路。马车在这里。苏大人,快上车。他们会心焦。” 那人回身走开去,显然做向导。景墨不便多问,就跟着对方走。走过了湾角,有一乘轿式马车停着。他开了车厢,毫不谦让地首先跨上去。景墨也上了车,并肩地坐下来。声鞭子响,那马车便得得地上路。 车子在暗淡静寂的街面上进行。车窗开着,风乘隙而入地在车厢中通过。偶然还有月亮如美人般探头进来瞥一瞥。 “捉住的匪帮的歹徒也在通判司衙门里吗?” 景墨在马车进行了一段路,耐不住沉默地问一句。那人不回答,但点了点头。他倭过些身子,将车窗的帘子拉下了,遮住了外面的月光。 “那两个匪徒可都是年青人?” 景墨再问一句,不过换到的还是点头的动作,那家伙闭口不说话。景墨心想,奇怪!他防那马夫听吗? 景墨又低声道:“你是在衙门里当差?” 对方依旧点点头。黑暗中景墨觉得对方把眼睛向自己瞟了一瞟,只是不做声。 “喂,你叫什么?” “王三。” 有回话了,不过不能再简短。景墨觉得有些不耐烦。这厮为什么把这副鬼脸对自己?他初见自己时,显然能说能活,似乎很殷勤,一上车怎么变了?莫非他是来赚我的?但是信上的签字明明是聂小蛮的笔迹。 车行很迅速,车厢震动得厉害。我的眼角隐约看得出这人有个尖下巴,年纪似乎很轻。因为他的身材不很高大,景墨并无惧心。景墨把手在衣袋外面摸一摸,十字短剑仍安然在袋中。万一有什么不测,有了这防身器具,自己也不怕什么。景墨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些自信的,即使车夫是同党,一共只有两个人,景墨自度还敌得过他们。 景墨又问:“通判司衙门在哪里?” 那人好像把嘴向前面努一努,再来一个不开口。 景墨提着喉咙问:“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子装声做哑?你们苏州的差人就这么当差?我也不是你上司,也是朝廷的命官,你怎敢如此慢待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