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社会上的那些意志未定的少年们,常会因熟读了神怪小说而入山修道;又因为所谓读了一些江湖豪侠的故事,就开始好狠斗勇,招灾惹祸的。本来这种愚事一般都出于男子,没想到这次这个女孩居然看小蛮探案的故事也能走火入魔。 景墨又想到聂小蛮对于这件事是否能够奏效,也觉没有把握。景墨虽然深知聂小蛮的为人,他的聪慧和干才都是超出常人的,但他终究不是万能的“超人”。 毕竟聂小蛮在探案之外的爱好无非是美食和养猫,并没有听说过他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自然也不敢决定他一定能够成功。现在他已应允了前去,成功了固然是一桩快事,但万一失败,自己没有陪老朋友同往是不是有些对不住他?景墨坐立不安地思前想后,越想越觉烦恼。 手中的蒲扇虽然越扇越快,可是景墨还是觉得热不可耐,仿佛身上有什么痒处,搔既不能,不搔又不能安宁。这样挨过了整整一个时辰,景墨才见聂小蛮独自兴冲冲地回来。 聂小蛮走进了书房,先和景墨点了点头,就把蓑衣斗笠和短褂一起卸下。当他挂衣的时候,顺手把门又关上了。他又脱去了薄底快靴,换上靸鞋,又接过景墨递过来的蒲扇重新扇起来。他的神色宁愠而庄重,不过额头上缀着汗珠,略略有些疲惫。景墨描摹不出他的成效。 景墨耐不住问道:“是怎么回事? 聂小蛮用白巾擦擦汗,并不看景墨,简短地回答道:“完了。” 景墨不禁跳起来,惊呼道:“什么?那女子死了?” “不是。别误会。我说这件事已经完全解决了。” “这么快?真的吗?” “谁和你说笑说?现在那孙纤云已经恢复了神志,服了些药,正在安睡着呢。” 景墨的心定了一定,急促的呼吸也调节了些。因为景墨估计聂小蛮的音量和表情绝不是无聊的慰藉,事情应该是不严重了。 “聂小蛮,你一来一回只费了一个时辰,为什么竟这样子快?” “实际的医治,我只费了咱们聊这几句的功夫。” “奇怪!你用什么方仵作好她的?” “简单得很。” “简单得怎样程度?” “我只把这折扇给她瞧一瞧,又向她说了几句话,她就豁然苏醒了。”聂小蛮说着举起他的那把画了花鸟的折扇给景墨瞧了一瞧。 “奇怪!你学会了仙术?” “不是仙术,真是是一种医术。” “什么医术?你难道学会辰州符咒不成?几句说话竟能够医病?”我真觉得不能相信。 聂小蛮又挥着折扇,答道:“辰州符是一种江湖的骗术。我的医法是有医理上的根据的。” “什么?竟会有这般能力?……聂小蛮,快告诉我,终究是怎么一回事?” 聂小蛮把身子躺到圈椅上,一边伸展着筋骨,一边摇着折扇微笑着,说:“景墨,你也太不体谅人了。这样的天气,我为了我们俩的事跑走了一阵,也相当疲乏。你怎么不能有点耐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