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腐臭瞬间暴涨,不少人当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谢怜的瞳孔也缩小了一圈。 那东西,已经完全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任何东西都比它像人。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这具几乎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尸体,曾经只是个瘦弱的小孩子! 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上他喉咙,谢怜侧首望向一边。风信与慕情也惊呆了,均脱口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诅咒还是单纯的尸体腐坏??” 不管是什么东西,谢怜都知道眼下该做什么,道:“都退开!越远越好!把这东西烧干净了!” 说完便一举手,一道烈焰喷薄而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里,正在此时,远方城楼上传来凄厉的号角声,呜呜催命! 三人同时抬头望去,这是敌军来犯的信号,风信骂道:“妈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上门!” 慕情沉着脸,火光下看来阴晴不定,道:“也许,他们就是故意的呢?” 谢怜果断道:“慕情留下处理这里。风信你跟我走,先打退他们,切记不能让他们看出一点破绽!” 是夜,二人匆匆飞步赶出城,匆匆打了一场。 这一场虽然措手不及,但还是胜了;虽然再一次胜了,但包括谢怜在内,所有的仙乐人,都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突如其来的“怪病”,被人们叫做“人面疫”,在仙乐皇城内,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 国主也考虑过要封锁消息,但第一个病人是在大街上冲出来的,在场目睹者不计其数,从一开始就瞒不住了。而且,人面疫扩散和发作都极快,短短六天之内,就又在五十余人身上发现了疑似症状。 与此同时,永安的进攻也频繁起来。多方夹击之下,谢怜几乎无暇抽身去永安降雨,原本用来做这些的法力和精力,大半都消耗在皇城隔离区了。 森凉凉的不幽林里,搭着大片大片建议的帐篷和棚屋。谢怜在一地病人之中穿行。这片隔离区由一开始的二十余人,演变为眼下近百人的规模,越来越大,每日谢怜只要有空便来此处,以法力为此处的病人缓解身上可怖的症状。可缓解终究不是根治,人们盼望着的,是他能根治自己。谢怜走着走着,躺在地上的一个青年突然举手,抓住他衣摆,道:“殿下,我不会死的,是吧?” 谢怜正要说话,却觉这人有些面善。仔细一看,不正是他得知仙乐缺水、皇城下雨的那日,给他送了一把伞的路人吗? 想起那日、那雨、那伞,谢怜当下心生暖意,蹲了下来,轻拍这人手背,认真地道:“我定当全力以赴。” 那人仿佛得到了生的希望,目光闪动着喜色,连声道好,重新躺下了。从这些人热切的眼神里完全可以看出,他们深深相信着他可以办到。因此,每每对上他们的目光,谢怜心底便对自己生出些许自责,想要更快寻求出解决之道。 在隔离区走完了一圈,谢怜找了个地方坐了,慕情升起篝火,他则坐着沉思。远处,有几名小杂役抬着担架离去,窃窃私语,却不知已被谢怜尽收耳底: “这是第几个啦?” “第四个还是第五个吧。” 担架上抬着的,是不幽林内死去的病人。其实,人面疫是很难死人的。但是,不死才可怕,不死,也就是说今后一辈子身上都要带着这种东西过了,想想都令人丧失了生的勇气。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爱惜容颜,若是长在了脸上这种要紧之处,最终多半还是会选择去死的。 一名人叹道:“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另一人道:“有太子殿下在,不会打败仗的,放心吧。” 原先那人有点抱怨地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