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亡灵而言,这里是难忘的故土,也是初生的新乡。 而现在,闪金塔在夜空下傲然屹立。仿佛那个骄傲美丽的女巫仍在那里,振开斑斓彩羽:“看啊,这是我引以为傲的高塔,这是我所守护的城市。” 它有着晴空如碧,也有万千华灯,有着四季轮转,也有昼夜相叠。清澈河流横贯城市,锦织旗帜随风飘扬,悠扬音乐终日不息,璨烂星空无可比拟,它享誉盛名,比肩传奇,无数人曾慕名而来,无数诗篇曾家传人诵。 即使已烟消云散,即使已无人知晓—— 她说:“可是,那仍是我所深爱的、愿为之献上一切的城市。” “真是的,我都差点忘记埃弗拉的模样了。”拉斐尔突然有些失笑,他摇摇头,“这根本就是犯规啊。”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女巫遵守规则。应该有人这么说。 一旁的魔法师们总算冷静下来。于是,一大群闪闪发光的眼睛唰地盯向苏茜,年轻的年长的此时都是同样的神情,明晃晃地写着:“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 女巫就是这样,她们喜欢谁,就从不拐弯抹角。但若她们不喜欢,也无人能够改变她们的心意。 闪金塔就在那里,毫不设防,静候来自漫长岁月后的客人。 “等等、等等,”多萝西突然喊了一声,她匆匆忙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和袖子,还重新抹了口红,“我可不能就这么去拜访一座塔。” 法师们顿时恍然,于是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如果不是心急难耐,恐怕还有人想跑回去拿自己的礼服长袍。他们仔细又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满怀兴奋与探究的期待,穿过那道银织拱门,打开了高塔的大门—— 什么都没有。 黄铜装饰的壁炉已经熄灭,厚重挂毯垂落墙面,沙发与长桌倚着墙角,整墙书架布满尘埃,造型别致的壁灯笼着柔和光晕。旋梯静默地穿过各个楼层,数千条晶莹剔透的宝石链条自穹顶垂落在扶手上方。 可它并不像一座法师塔。 法师塔是虚幻与现实交织的产物,它的内部重叠着各种各样的空间与禁制,大部分房间都是独立开辟的半位面,需要特殊的方式才能进入。那些工坊、实验室、养殖库会因主人的离开而归于沉寂,却不会从塔中消失。法师塔忠实地记录着它所度过的全部时光。 每一个学徒都有在塔内惨烈迷路的经历,每一座塔都流传着有去世已久的前辈在自己房间伏案工作的鬼故事。 但闪金塔没有。 它干净整洁得像一座全新的建筑,没有危险迷人的魔法阵,没有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迷失的复杂空间,没有言语,没有过往。 可残留在角落的蛛丝马迹又表明,它绝不该如此。 苏茜轻轻叹了口气,她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亲眼目睹时依然感到有些空落落的。她看看管理界面上各种各样的增值选项,平静地选择了关闭。 而法师们则像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拆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的孩童,显得又迷茫又委屈。有几个已经猫着腰,到处摸摸索索,试图搜寻着什么。 “我没进来过。”奥莉薇娅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我的魔法天赋可不怎么样……这里面原来是这样的啊。” 拉斐尔微微颔首:“我也不常来,而且——通常我不会走正门。”他走窗。 不过,这里还有一位闪金塔的常客。 趴在苏茜肩头的艾萝咻地站起来,轻巧地一跃而下,咔哒咔哒地跑上楼梯,又跳上扶手。骸脊猫在扶手栏杆上蹲下,仰起头颅,蓄了好一会儿力,忽然“喵”的一声纵身跃起。 她的爪子勾住其中一条宝石链,往下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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