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和使用在除臭剂中,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人们都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公共厕所。 宫徵羽有些烦躁,他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在这种气味复杂的停留这么久,他很想离开,可文乔一动不动,他只得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她面前。 “你打算在这里跟我说话?”他从口袋取出手帕,掩在口鼻间蹙眉问。 文乔淡淡道:“你说错了。” 宫徵羽斜睨着她。 文乔一字一顿道:“确切地说,我压根没想和你说话。” 宫徵羽看上去怔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自如。也是,他这样的男人很难被什么言词刺激到了,他只能被味道刺激。 过了几秒钟,在文乔转身要走之前,宫徵羽才再次开口,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文乔也不否认,坦诚地说:“我的确跟大家说我前夫死了,如果你介意这个,或者当做我在诅咒你,这也可以,但没必要。” 宫徵羽深沉的眸子盯着她,文乔终于还是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心跳加速。 她提了口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你搞错了我的真实意思,我跟别人说你死了,这是实话,你在我心里早就死了,是个死人一样的存在,我说的从来不是你的人死了,只是说我心里的你死了,这有错吗?” 这没错。 这何错之有? 一个出差三月杳无音讯,一回来就要离婚,还给出那种理由来离婚的渣男,真不值得她怀念下去。他在她心里是该死,最好死得凄惨一点,五马分身,大切八块,怎么狠毒怎么来。 文乔这样觉得,宫徵羽其实也这样觉得。 他很理智,也很清醒,但他也同样为这份理所当然感到万分疲惫。 他忽然就很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他大约有什么饭局的,但也没再回包间去了,径自离开了餐厅。 文乔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走,他的背影依然修长笔直,走过时像冬日里冷冽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可她曾窥见过他的真容,因他稀有的柔情无限沉沦。只对你一个人亲密温柔的男人最让人难以抗拒,谁都不能得到他的青眼,唯独你可以,而他还那么优秀,这谁顶得住? 文乔当年没顶住,现在也有些顶不住。 她捂住心口,忍不住自嘲道:“有些人嘴上说着人家死了,搞不好心里给人家立的那个坟头都是粉红色的。” 当天晚上文乔没再回包间。 她直接回了家,到家之后给林荫发了微信,林荫虽然有些惋惜和抱怨,但听焦映说她们遇见了宫徵羽,她也就知道文乔为什么这样了。 林荫好一顿安慰她,但文乔一点都没接收到。 她很烦躁,烦躁到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平息内心的愤怒。 于是她开始了。 在办完离婚手续这天,文乔开始亲自收拾这个家里和宫徵羽有关的一切。 她搬着椅子去了卧室,踩在上面,冒着危险将十分沉重的婚纱照一一摘下来,看着照片上那对男女刺眼的笑容,她冷哼一声,将照片毫不怜惜地放到了地上。 一张张婚纱照叠在一起靠在墙面上,文乔全部摘下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她打开了空调,开着制冷,不停歇地去收拾别的东西。 她在忙着把宫徵羽的东西全部打包,宫徵羽现在也没闲着。 他回了暂住的酒店,用尽一切办法来挽救自己的鼻子。他不记得自己闻过什么味道了,只记得公共厕所的味道。又或者他根本不是被刺激性味道伤到了鼻子,他只是被情绪淹没了理智,误以为自己的鼻子很难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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