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和卫珩大打出手,说不得要便宜了深渊。 和他感情上的事情不说,卫珩是实打实,救了他两次性命。 舒遥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人。 剑光消散,眼前的黑暗沟壑也换了一片场景。 他们来到了全然陌生的土地。 天空昏沉沉的,色泽斑驳,似块久未擦洗的巨大破旧抹布,什么颜色都有,独独缺了本该独属于天空的那一抹明亮青蓝。 也缺了一轮高挂在天空上,遍洒光辉的太阳。 有的仅仅是从天幕之外透过的浑浊光辉,像是夜至深时,农家窗户里一豆燃至昏黄,底下油盏脏污的昏暗油灯,莫名让人不舒服,见了眼皮沉沉打战。 这里的风随意一刮,都像是卷着妇女号哭,婴儿悲啼,一声声,一句句,全是饱含着血与泪,肉和骨般的痛苦,连空气也莫名有种腥锈味的潮湿,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淋淋坠下鲜血在指尖。 舒遥这个在魔道久待的,尚有些不习惯。 他略用一息的时间平复镇定下来,再抬头远望。 大乘的眼力,足以将方圆千里,一览无余。 所见大出舒遥意料之外。 他望见的,全是不见底的荒野,没有城镇乡村,高则欲耸立云端的楼阁直上,低则是在屋檐里不疾不徐吐着白烟详实的砖瓦土屋。 有的仅仅是泥土上红黑陈杂,黝黑的,是本来无人灌溉耕种,干到开裂的土壤。 红的,舒遥根据此地阴风天气,以及江云崖口中的民俗习惯,合理推测是经年日久浸润到土地里的血液。 尚未干涸也说不定。 因为舒遥马上看见有两三个黑袍魔族,往他们这边走来。 说是魔族,长得也和人类并无二致,有眼睛有鼻子的。 就是肤色久不见日光,过于苍白,眼神阴鸷,衬得整张面容僵硬,无论美丑,都有说不出的血邪戾气,可以直接拉去与僵尸相较媲美。 无端与人族隔离开来。 有一人目光如钩,直直盯着舒遥,其中垂涎之意不加掩饰。 他声音木木的,难得的是,在这样麻木无感的声音里,竟能叫人轻而易举听出其中贪婪: “血食…好生新鲜美味的血食…” 舒遥:“???” 他有点愤怒。 愤怒中又有点不可思议。 舒遥自认,招人觊觎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觊觎他的人,不是眼红他的地位,就是想要他的美色。 作为食物拆吃入腹? 能不能对魔尊,对他现在乔装的美人模样,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 舒遥扬起手,打算给那几个不知好歹的魔族一点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不尊重人,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有一把扇子赫然出现在他手。 那把扇子较之普通扇子远来得大,红粉绢面,嵌宝金扇柄,精美绝伦,合该在美人手中轻歌曼舞,水袖生风。 而非是用作剑使,杀人砍头。 这把扇子很有点来头。 是舒遥穿越前在剑三中所拥有的武器,叫做血影天宇舞姬,于七秀而言意义十分不同的一把扇子。 曾经为这本扇子,出产武器的荻花副本中,姐妹反目,亲友结仇,撕得那叫一个金银如土,血流满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