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香净又隐隐有些担忧,算一算,她们也来玉霞观好些日子,等到了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她们姑娘要如何伤心呢。 床幔轻轻飘动,床上趴着一个小姑娘。 姜杏之小手托着腮,不施粉黛的小脸柔和温秀,纤眉微蹙带着轻愁,红唇被她咬出浅浅的牙印,黑发披散在脑后,细白的小腿时不时地晃一下。 忽而垂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泪眼朦胧,伸手揉揉困倦的眼睛,小声嘟哝:“不能睡。” 这个时辰她该午睡了,她已经连着好几日都不曾有过好眠,午后正是补觉的好时候,可她却不敢入睡。 梦中的场景着实令她害羞,但害羞之余又有几分悸动。 姜杏之暗暗唾弃自己,她可不能做个不知羞的登徒子。 · “太子上书,请圣上立二皇孙为皇太孙,圣上病体未愈大怒,连夜宣了医官,太子听后领着太子妃和几位皇孙长跪福宁宫殿前。” 来人刚说完,就察觉到自己额间有冷汗滑落。 陆修元斜靠在凭几上,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册上,听着当朝太子的糊涂事,神情不变,眼皮都不曾抬起:“继续盯着太子,让他少做些蠢事。” 世人皆知,东宫皇太子平庸无能,而其与第一任太子妃高氏所出的皇长孙陆修元年幼敏慧,天资聪颖。 五岁便被册为皇太孙,太子地位稳固有大半原因都是因为圣上极其喜爱皇太孙。 以至于皇太孙十一年前遇刺失踪后,太子被斥,罚俸十年,闭门思过一年,直至四年前才重新开始参理朝政。 来人口中的二皇孙,乃太子继妃陈氏所出,二皇孙陆望裕年十八,只比陆修元小三岁。 听到陆修元的称呼,来人默了默,低头应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陆修元合起书册放回桌案,手指搁在书册上,敲了两下,沉思片刻,起身往外走。 “主子要去玉霞观吗?”子晋问。 陆修元轻笑一声,小姑娘这几日怕是不愿意看到他,不过存在感还是要刷的。 “让厨房做了晚膳送过去。” 这便是不去的意思,子晋应下。 等到了做晚膳的时辰,子晋带着一个拎食盒的侍仆去了玉霞观。 姜杏之躲在屋内不出来,阿渔笑嘻嘻地同子晋说话。 听着外头的动静,姜杏之又担心元蕴道长有什么话要交代,放轻脚步,走到门口躲着,竖起耳朵倾听。 子晋听见微弱的铃铛声,用余光扫过,发现了门后那张娇怯的小脸,想偷笑。 “道长说天气渐热,恐忧六姑娘胃口不佳,特送来这些菜蔬。” 阿渔接过食盒,道谢,心想姑娘这些日子的确进食少,这些新鲜的蔬菜来得真巧。 姜杏之耳朵红通通,手指扣着门框,无意识地滑动。 香净去厨房拿碗筷,阿渔一边提着食盒往屋里走一边说:“姑娘都是新鲜的时令蔬菜,肯定合你口味,你起来尝尝呢!” 眼瞧着阿渔就要进屋发现她在偷听了,姜杏之来不及跑回卧房,只能赶忙从门口出来,站好。 还没舒口气,姜杏之就发现她手指有些痛,低头一瞧,干净的指甲缝里钻了木屑,指尖泛红。 拇指捏一捏,隐隐作痛。 阿渔将食盒摆在桌案上:“姑娘先来坐吧!” 姜杏之茫然地看她,举着手指,扁扁嘴巴:“阿渔,手里有刺。” 阿渔一听忙跑过去,握着她的手指:“姑娘你怎么弄的啊!” 姜杏之不好意思说,神情不自然地摇摇头。 天色昏暗,视线暗淡,桌案上却放了四五个烛台,小范围内明亮照人。 香净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再仔细擦干净,捏着针说:“姑娘手里的这根刺又细又长,扎得还深,挑的时候有些疼,姑娘忍着点儿。” 姜杏之望着那阵闪着微光的银针,怯怯地点点头。 姜杏之十指纤纤,软若春葱,此刻她的食指指尖红肿发热,隐痛难忍。 香净有些不忍下手,紧张地对阿渔说:“你拿着烛台凑近些。” 阿渔怕挡住香净的视线,半蹲着抬高烛台。 姜杏之咬咬唇,深吸一口气:“香净,你来吧,我不怕。” 香净鼓起勇气,将细针戳进她的指头里。 她动作很快了,但姜杏之还是觉得有些刺痛,憋住眼泪,不敢低头瞧。 木刺挑出,血珠也跟着冒出,顺着她的指头往下流淌,香净飞快地换了娟帕擦干她的手指,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已经全部挑干净才放了心。 香净用一张薄薄的棉布裹住她的手指,再用棉线缠好。 “要裹成这样吗?”姜杏之瓮声瓮气地问。 香净和阿渔收拾着烛台,说道:“要裹的,防着姑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