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误会了。”顾之澄急得眼尾微红,慌忙解释着,“朕......朕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却也编不出什么来。 陆寒在黑夜里轻轻发笑,嗓音酥沉仿佛掠过耳畔,勾得耳朵发烫亦发麻。 顾之澄已经烫得说不出话来,可手却仍旧一点儿都动弹不得,只能听到陆寒贴着她耳廓幽沉喑哑的声音,薄唇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耳尖,“陛下若是想摸,大大方方说便是了,臣又怎会拒绝你呢?” “......”顾之澄颤着嗓音,眼尾微红道,“朕......朕乏了,想......想要快些睡觉,你觉得呢......?”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极。 若不是手心的灼热滚烫还未消退,顾之澄还以为陆寒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之澄的手臂都有些发麻时,才听到身后传来陆寒沙哑低沉的一声轻笑。 “陛下,睡吧......” 他竟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扣住她细白的手腕,重新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平缓。 粗重与灼热全然默默褪去了。 顾之澄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发现陆寒的心思,她似乎越发地猜不透,也想不明白了。 ...... 这一夜,两人虽同卧在龙榻上,却是同床异梦。 都未睡好,也都朦胧得不知身在何处。 待到天亮时,顾之澄终于解脱了一般,猛地从龙榻上坐起来,“该起了。” 陆寒的眸子半睁开来,还萦绕着一抹将醒未醒的困意,倒是衬得俊脸愈发出挑又多了股人间的味道。 以往的陆寒总是冷峻似天上仙,不动声色,表情淡漠。 这还是顾之澄头一回看见他睡醒的模样,不由心底泛上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有些怔然。 陆寒却眯了眯眸子,哂笑道:“臣倒不知道,原来陛下每日都醒得这么早?” “......”顾之澄想到以往总是喜欢贪懒多睡会儿,惹得陆寒在御书房久久苦等她。 今日她却破天荒的起得这么早,摆明了是与陆寒同榻多待片刻都是折磨。 难怪陆寒眸底全是冷然的冰讽之意。 她有些不自在地抠了抠衾被上绣着的金线,讪讪笑了几下,“朕重新入宫,想必今日是很忙的......” 陆寒但笑不语,倒没和她计较许多,也慢条斯理坐起来,开始穿衣裳。 今日却是很忙。 倒主要还是陆寒忙。 因之前一直宣称顾之澄久病卧榻不起,所以总不能这样飞快地就好了,只能慢慢的好起来。 所以今日顾之澄还是待在寝殿里。 陆寒给她指了个新的总管太监过来,叫黄海,瞧着就像是对陆寒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又给她送了个管事姑姑过来,顶替翡翠的位置,名唤钱彩月,瞧着约莫不过三十左右,应当也是陆寒的亲信之类。 不过顾之澄得知田总管和翡翠都已衣锦还乡,如今生活得很好,她也就安心了许多。 至于她这清心殿里的其他人,更是一个个都眼生的很,大抵是之前的宫人都被陆寒换走了,现在的都是陆寒的眼线。 可以说,她这儿几乎是滴水不漏,尽在陆寒的掌控之中了。 可顾之澄最担心的,就是源自这里。 原本她的秘密在清心殿里就只有田总管和翡翠知道,若不是他们常常帮衬着她遮掩,只怕早就露了馅。 而如今她的身边全换成了陆寒的人,只怕她的秘密被发现,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实在没办法,她也只能瞧瞧身边的人可有什么能让她从陆寒那边挖过来,为她所用的。 可惜在这之前,她只能一个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活着。 像沐浴更衣这种事,她是断断不能让旁人伺候的。 所以每日沐浴的时候,她都会支开所有宫人。 晚上宽衣解带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几日陆寒似乎格外忙,甚至忙到她每日都来不及与他说上几句话,只见他脚不沾地,来去匆匆,所以也并未再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而陆寒也如约,重新送她回了龙椅上。 久违的早朝,坐回金銮殿那宝座上的雕龙髹金大椅,望着底下跪伏一片的大臣们,顾之澄心底也有些唏嘘不已,心情复杂难言。 听闻陛下病好,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大臣们皆喜笑颜开,又唠叨了许多话,直到快午时,才各自散去。 而顾之澄重新开始处理朝政,虽可以如同之前一般,扔给陆寒去做,她做个潇洒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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