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相安无事,怎么会冲了封印?” 贞白是个老实人,她说:“在山洞里没办法生火,你说冷。” 李怀信愣住,他其实隐隐已经料到了,可听贞白毫无掩饰的说出来,那么理所当然的神情,像只手捏了一把他心上的软肉,然后顺嘴便问:“我说冷,你就去冲封印,阳火烧阴,你不难受吗?” “我受得住。”她说:“怕你受不住。” “你……” 这也太直白了,把李怀信噎得说不出话,盯着那一脸赤诚,又怕出口伤害她,所以李怀信欲言又止了半天,终究不落忍,毕竟她为了自己做到这份儿上。 李怀信想:还是算了吧,看在她为了自己受罪的份儿上。 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进了屋,大家吃过饭,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下肚,暖了寒气蚀骨的身子,李怀信吩咐店家送浴桶热水,便心事重重的回了客房,贞白和一早一间,冯天在铜钱里养得精神饱满,此时子夜,就跟着李怀信飘到了另一间。 许是在铜钱里闷坏了,出来一直磨叽个没完,见李怀信爱答不理的样子,便凑近了问:“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李怀信脱了外衫,搭在椅背上,听冯天关切的一问,突然就矛盾起来,他停了动作,垂下头,躬身撑着椅子扶手,想起刚在客栈外,她那么直白的表白,说:“她今天跟我挑明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冯天没明白:“什么?” “对我的心思。” “啊?” “我没有拒绝。” “啥?” “没忍心。” “不是,她什么心思就挑明了,你没拒绝?没忍心?什么玩意儿?”冯天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忍不住想问得一清二楚,因为心里毛骨悚然的。 李怀信沉声道:“今天下了一场雨,都淋湿了,躲到山洞里,特别冷,没有干柴,升不了火,她为了……给我送温暖,不惜被阳火焚噬,做到这份儿上,我若是再拒绝她,就太不近人情了。” 李怀信思来想去,又有些后悔:“我应该狠心一点的。” 冯天似乎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听到了了不得的信息,抓了重点:“升不了火,是怎么……给你送的温暖?” 李怀信手掌抵住额头,懊丧极了,没脸见人似的,抹了把脸:“她抱着我。”嗓子有些哑,像受了委屈。 冯天条杆笔直的僵在那,目瞪口呆,连说话都磕巴了:“然……然……然后呐?” 李怀信红了脸。 冯天下巴都惊掉了,紧张纯情得语无伦次:“不是,怀,怀信,你那个,你先别脸红,她,她还对你干嘛了?” 李怀信难以启齿。 “是不是强迫你了?!你跟我说,虽然咱们现在打不过,等回太行,让掌教修理她!”冯天情绪有些激动,之前李怀信明明跟他说过,那女魔头对他有企图,冯天当时压根儿没信,还觉得李怀信这厮自作多情,不料才两日功夫,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 冯天很懊恼,他怎么能这么轻视大意,怀信长得那么招人,这女魔头有企图也是必然的,自己居然还疏忽大意,没有信,让小人得逞,他若能机警一些,守着李怀信,说不定……说不定也守不住,毕竟那女魔头本事滔天,想占个男人,还不手到擒来,易如反掌的事儿。就是可怜了他们怀信,天之骄子,从小心高气傲,历来都是窝里最横的那个,哪里受过这么大的辱。 李怀信脑子一个急转弯,才反应过来冯天想歪了,顿时起火,冲冯天脑门一扇,扇了团冷风,气骂:“我说她给我送温暖!剖白!你想什么呐!豆渣脑子吗!真脏!” 冯天:“……”这他妈的玩意儿怎么没给糟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怀信:“她……” 冯天:“她是不是强迫你了!” 李怀信:“你什么豆腐脑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