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又开始打雷,李怀信条件反射捉住贞白,以免她又满山遍野的乱窜,实在追不上了。 贞白惨白着脸在雷鸣下僵了片刻,直到轰隆声碾过,那道雷并未劈在身上,她才轻声开口:“那边有个山洞。” 山洞低矮窄小,无法直行,两人躬身进去,显得拥挤,李怀信靠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坐下,把湿淋淋的皮裘扔到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一起,低低垂着,又去卸背上的剑匣,立在角落,五根手指头冻得通红,他想烤火,贞白捡了枯枝,但全都浇湿了,蹲在地上引了半天都没点燃。 李怀信咬紧牙关,以免自己哆嗦,他在怀里掏了掏,拿出几张火符,全部湿了,废了,他糟心的扔到一边,看向贞白,有点怨她。 他说:“我冷。” 贞白靠过去,仅剩一盏青灯,是卷在最里头的一张火符,没有湿透,只燃一簇豆大的火苗,小心翼翼拢给李怀信,仅仅一指的余温,哪里都暖不了。 李怀信狠狠打了个喷嚏,盯着那簇豆火,把自己蜷成一团。 已经不打雷了,但雨还在下,落珠似的,噼里啪啦,砸个没完。 贞白退到一边,阖上眼,盘腿打坐。 太糟心了,他想。裹着湿淋淋的袍子,伸出手,去握那簇细小的火苗,烤着掌心,一跳一跳的,但是太微弱了,余温不足。 李怀信冷得够呛,双足冰凉,靴筒里面积了水,他干脆蹬了,弃之一旁,赤脚踩在地上,足背精瘦,白里透红。 白是珍珠白,红是长冻疮,他第一次长,从枣林村落水那日开始的,在几根白净的趾头上,全都是他遭的罪。 迷迷糊糊间,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都麻了,他掀开眼缝,那女冠一动不动的盘腿打坐,像一尊雕塑,不怕冷似的。李怀信蜷缩起来,又困又乏,洞口呼呼灌着寒风,吹得他哆嗦。 贞白一点点调动体内那股怨煞之气,寻畔滋事地去撞体内那道封印,在可控范围内,以阴冲阳,镇灵符随之弹压,二则相撞,阳火立即压阴,火似的烤着她四肢百骸,烧烫了血肉,烘干湿寒的衣袍。贞白睁开眼,只见李怀信团缩着,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脚边的青灯灭了,化成一堆符灰,被寒风卷走。 她靠过去,伸出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他冰冷彻骨的腕子。 李怀信狠狠打了个抖,倏地睁开眼,在昏暗的洞穴内,对上贞白的眼睛,又黑又深,像一口井,望不见底。 她离得那么近,越来越近,然后欺身压过来。他想推,但是手被冻僵了,她却烫得灼人,像烧在温室里的一团火炉,暖烘烘的烤着他。 这种暖热是无人能够抵御的,如果他不想被冻硬的话。 “下雪了。”她说,不温不火的三个字,挠在耳边,像一把钩子:“雨后初雪。” 李怀信彻底放弃抵抗,如饥似渴贴上去,汲取那一捧热烫,然后抻长腿,勾着她的,蜷起脚趾,焦灼的蹭。贞白被他胡乱缠动,刚要问,靴子就被李怀信给蹬掉了,两只脚,冰块儿似的贴到她足心。 他吐出一口寒气,四肢并用的缠缚紧,心里想着,相互取暖罢了。 其实是他单方面取暖,李怀信混混沌沌的,很是纳闷儿,她怎么这么烫,烫得他不要脸的往上凑,搁着衣服搂作一团。 太难看了,待体温渐渐回暖,他衣冠不整的从贞白身上爬起来,回首方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堪回首,太难看了。 李怀信整理被人体烤干的衣冠,无意瞄见贞白穿鞋,一双纤细冷白的玉足,往上细伶伶一截儿,踩进靴筒里,只一眼,就让他臊红了脸,想到自己不知廉耻去勾她的腿,蹬她的鞋,贴着足心,又一个劲儿的往上蹭,蹭到两只小腿间,钻进并拢的缝隙里,让脚心脚背都能够取暖。 然后听到一句:“你别缠这么紧。” 李怀信颜面无存,这回他不怪谁,就怪自个儿,估计当时脑子冻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贞白:“你别缠这么紧。” 李怀信:“你就是……算了我缠你。” 第61章 雨后初雪,雪下得不大,细密的像沙,落地即融,被雨水渗透的泥地格外湿滑,一踩一个泥印子,黏在靴底,脏得不行。即便如此,也得尽快赶路进城,天色已晚,又一直飘雪,没有干柴生火,不宜在荒郊过夜,否则人容易冻傻,傻了就不管不顾,对一个觊觎自己的女人投怀送抱,这真是他干出来的事儿,李怀信暗自咬牙,太不争气了! 也许是过惯了冬暖夏凉的舒坦日子,养尊处优,遇到恶劣的境况,就怕遭罪。 他们返回去接一早,这丫头仰靠在大树干中间,把骨灰搁在肚皮上,玩儿似的鼓起肚子颠,一只腿曲着,一只腿悬下来,轻微的晃荡。她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