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停在那个石基前,待看清裂缝中一张小孩子的脸时,她蓦地顿住,锁起眉头。 李怀信围着石墩绕了两圈,摸过河床底部的石基,细细看过,只是两人在水下憋气的时间太长,不得不浮上水面…… 二人一前一后蹚着水,湿漉漉的迈上岸,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李怀信浑身颤栗,连牙齿都在打哆嗦,除了流水声,四下黑漆漆地一片安静极了。他攥紧双拳,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一往直前,贞白在身后叫了两声,他都置若罔闻,前头没了路,李怀信脚下却不停,眼看又要蹚进河里了,贞白拉住他:“你……” 李怀信猛地甩开,转过身,避如蛇蝎般退后一步。 贞白愣了愣,有些发怔:“你——在发抖。” 三贞九烈的李怀信,抖得更厉害了,挫着牙,恨恨地看她:“走开!” 这一路行来,李怀信都把自己捂得很紧,她便知道他怕冷,如今在这河谷之中,正是夜深最冷的时辰,他们二人又浑身湿透,不断滴着水,她指了指一处崖壁:“去那边,生火烤一烤。” 说完,贞白自行转身去了,剩李怀信僵在原地,绷直了全身,咬着牙关,跟谁较劲似的,一双眼睛厉得像刀,戳着贞白的背影。直到她捡起一堆枯枝,在岩石上燃起一簇火,李怀信才僵硬着往火源处挪。他冷着脸,坐到岩石上,埋头揪起衣襟,狠狠拧了一把水,带着某种发泄的意味。 试问,谁被登徒子轻薄了还要忍气吞声的,他李怀信,堂堂男儿,居然三番五次的遭遇这种事,被这个不要脸的女冠非礼!而且每次都打着拯救他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行非礼之事,但是你还不能心生怨愤,因为人家救了你啊,这是恩,恩你大爷的恩,都快憋屈死他了,谁受过这种窝囊气啊,他李怀信却只能咬牙切齿的受着,简直想打人,哦不,想杀人,活剐了这个觊觎他的宵小之徒,再将之沉到水底! 李怀信脑子过电似的,猛然又想起来水底的场景,他粗暴的揉了把嘴,把嘴角揉得泛红。 贞白将一根树枝折断,试图开口:“刚才在水下……” 闻声,李怀信倏地一僵,脑子里那根弦绷紧了,目光凌厉地扎向贞白,无声地控诉:你还敢说! 贞白漫不经心的,把折断的树枝丢进火中,续道:“……那个女童,怎会被嵌在石墩中?” 那根弦松弛下来,李怀信收回视线,仿佛刚才看她一眼就伤了自己□□似的,面向河流的方位,说:“刚才我们上岸的那里,是一座桥,那孩子,就是被嵌在那座桥下的。” 贞白抬起头,视线越过火焰看向他。 火光斜烤在身上,一点点回暖,李怀信抖了抖厚重的衣料,牵起一根袖管支在火旁烤,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打生桩。” 贞白闻所未闻:“什么意思?” “生祭。就是一种用以祭桥的方式,有人认为,大兴土木或修桥铺路,若在某处动土就会破坏风水,触怒鬼神,带来灾祸,需在建桥前活捉一对童男童女,分别活埋在桥头桥尾的桥墩之内,这样既能保证工期平安还会使其成为这座桥的守护神。” “荒诞!” “只是没想到,竟真有人会这么做,真是缺了大德了。不过,”李怀信放下袖子,思忖道:“看石基,这桥已经很有些年成了,可为什么,那孩子连块皮肉都没腐?” 贞白没答话,造成尸体不腐有很多种可能,既有方士想出这种残忍的法子,并用在此地,定是有其用意的。若照李怀信所言,这种生祭一般会用以大兴土木或修桥铺路,可天地之大,到处都是小径桥梁,若所有的桥和路都会采用这种法子,天下早就怨声载道了。而这河谷之中的那座桥梁,虽不算小,却也没到大兴土木的地步,所以,此地会用孩童祭桥,必然事出有因。 只不过这因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而那具石桥下的尸童,令贞白没来由的想起了一早,他们跟着铃声追踪到此,可就在他们沉入河底的瞬间,凶铃终止了。 “引路终止?”贞白倏地反应过来:“是就到这里吗?” 火堆里的木枝烧得一声炸响,李怀信挑眉:“什么?” “我们一直跟着凶铃来,那丫头,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