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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划血道子。

    小厮不明就里,但还是左右为难的问了句:“到底……要什么?”

    懒得废话的李怀信直接想拔剑了!

    贞白刚要开口,那樊老三已经急了:“都拿都拿,还不快去!”

    小厮肩膀一抖,麻溜儿地去了,没多大功夫,又一阵风似的卷了回来,满载而归的托着支毛笔和朱砂,左手却拎着一把菜刀。

    李怀信震惊了,他说的刀是菜刀吗?看他那架势也不像要切菜吧?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是匕首之类的短器吗?山下人都是什么脑回路?

    李怀信慢吞吞接过毛笔和朱砂,正欲转身,被小厮拦住,递过那把菜刀:“还有,刀。”

    这么蠢的小厮怎么服侍人,李怀信觑他,轻飘飘地说:“拿去抹脖子吧。”

    小厮诚惶诚恐:“啊?”

    李怀信不再理会,飘到浴桶边,扒开樊常兴衣襟,毛笔蘸饱朱砂,凝神静气,在其胸膛画下符文,心无旁骛地,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继而收势,搁笔,他直起身,竟觉得伤神,区区一道符文而已,不料这般费神费力,果然这次刮骨还是伤到了根基。

    他不动声色,负手而立,盯着贞白执起樊常兴那条腐烂的手臂,在米浆里浸过,滴着奶白色水珠。她指尖掐在腐肉处,樊常兴斜歪在木桶边沿的脑袋动了动,贞白抬眸,李怀信已经眼疾手快的把人再次敲晕了。

    一旁的樊老三看得愣住:“你干什么?”

    贞白接过话:“醒了麻烦,以免出现差错,烦请诸位出去等候吧。”

    樊老三犹豫间,被樊夫人拽了出去,掩上门。

    贞白望向戳在浴桶边纹丝不动的李怀信:“你……”

    “我不回避。”他得盯着她才行。

    贞白不欲多言,随他去,垂下头,手指掐着樊常兴手肘,凝了道真气,覆在腐肉处,须臾,升腾处一缕黑气,淡淡的,仿佛一滴散在净水里的墨,融于空气,窜入贞白指尖。

    李怀信倏地一怔:“你要把尸气引渡到自己身上?”

    “嗯。”她说:“我只有这个办法。”

    “你练的就是这种歪门邪道吗?活该被人钉在乱葬岗!”怪不得浑身阴气那么重。

    “在那种地方,我只能依附阴怨尸气的供养。”就好比人食五谷,她落在乱葬岗,要不想被邪煞之气侵蚀,成为当中一缕怨念,或化为乌有,或灰飞烟灭,就要同她一样,与其共存,若说是她的执念太深,却也不然,她只想求个真相,究个明白。而这些,对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不愿解释颇多,只在手上加了道力,引渡着樊常兴体内的尸毒。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樊常兴面上的灰败青色逐渐褪去,呈毫无血气的苍白,看起来命悬一线的模样,却不再一副死人相,待手肘处的伤口转变肉色,贞白才放下手。她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了下樊常兴的脉搏,跳动及其微弱。

    贞白去开门,引樊家人进来,众人鱼贯而入,首先去探樊常兴的好歹,七嘴八舌的关切询问。

    贞白道:“尸毒驱了,应当再无大碍,只是体虚阳衰,还需食三日糯米,再请个郎中,替二少爷调理一下身子。”

    樊夫人泪眼婆娑着连连道谢,叮嘱小厮和亲眷照看樊常兴,又亲自安顿贞白与李怀信住进东院两间,上下打点,樊老三在旁干着急:“大娘,您还伤着呢,去歇着成吗,让我来,我来。”

    樊夫人拂开他,执意道:“二位可是贵客,又救了常兴,便是我们樊家恩人,怠慢不得。”

    “我现在是樊家之主,亲自安排不算怠慢,您快别折腾了。”

    樊夫人还欲再说,被樊老三打断:“我知道,好酒好菜,一律备妥了,您快回屋安生歇着吧。”

    樊夫人只得回屋,刚准备走,又不放心的转回身,喊:“樊深。”

    “诶。”

    “让厨房多烧些水,方才那位公子说,要沐浴除尘……”

    “知道知道。”

    “还有淡盐水,杨柳枝,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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