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哐哐”地砸门声响起,李怀信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浴桶内,他环顾一圈,望见端坐案前的女冠时,才从记忆中抽回思绪。 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强光射进屋,刺得李怀信眯缝起眼。 两名带刀的衙役迈进屋,扫了眼浴桶里的人,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大清早闯进来竟撞见有人沐浴,还穿着衣服沐浴,真是怪胎,顿时觉得没什么可避嫌的。目光扫见站起身的女冠时,衙役立即想起了正事,板着脸道:“这位……那谁,叫什么?” 民不与官斗,贞白虽对这些擅闯者及其不悦,却更不愿惹上麻烦,遂配合道:“贞白。” 真白?李怀信投以注目,上下打量之后,心中鉴别:确实挺白。 衙役道:“昨晚在凶案现场的人是你吧?” 贞白拧了一下眉,未做声。 衙役说:“昨晚在王六家的院子里的人,是不是你?” 贞白答:“是。” 衙役点点头,掏出一块木质符箓,举在贞白面前问:“王氏昨夜招供,说这块符箓是你给她的,并插在了她家院子里,装神弄鬼地以便挖尸,是吧?” 李怀信看清衙役手里那块符箓时,明显一愣,就听女冠惜字如金地答了个字:“是。” 衙役满意的把符箓揣进怀里,道:“那就没错了,现在需要你同我们回衙门走一趟,配合调查。” 贞白疑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涉嫌与王氏夫妇密谋害命。” “有什么证据?” 衙役拍了拍胸口那块符箓,义正言辞道:“这就是证据,你不是已经承认了么,走吧!” 贞白扫了眼浴桶里的李怀信,并未多做辩解,抓起案上那把沉木剑跨出房门,店小二与赵九唯唯诺诺地站在走廊里,欲想窥视,就见贞白出来,低唤:“道长。” 贞白颔首,叮嘱了赵九一句:“劳烦帮浴桶里的人换身衣服,再喂碗粥,他已经无碍了,只是目前动不了。” 赵九连连点头,应承下来:“放心吧道长,等我安顿好他,就去衙门给你作证,是我托你给王六择吉地的,这院子里埋尸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贞白道了声不必,径直下了楼梯,与两名衙役往县衙方向去。 出乎意料的是入县衙后并没有对簿公堂,两名衙役将她带入了一间审讯室,说是审讯室已算客气了,此地四面挂着不同的刑具,炭盆铁夹老虎凳,俨然是个严刑逼供的地方,对付王氏这种怯懦妇孺,只需往里一压,还没等他们上刑,几个活阎罗稍一恐吓,就能吓得全盘托出。 贞白一进来,就见王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像一根被人榨干了水分的豆芽,一听动静,惊弓之鸟似的回过头,看到贞白就开始抹泪:“道长,我不是故意连累你的,他们让我招供,我都是实话实说啊。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不会昧着良心冤枉你,可是,谁知道我们院子地下会埋了尸骨啊,被你一眼看穿,我都一五一十跟官爷交代的。” 为首的捕头姓梁,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敛了一脸的威逼利诱,觑向贞白,似笑非笑道:“所以说,若死者不是与这位道长有关,就是你还真有一些通灵的本事咯?” 贞白迎上他的目光,神情漠然。 梁捕头道:“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贞白终于应了声:“不是。” “那是什么?” 贞白道:“院内阴气及重。” “哈?”梁捕头向来是个不信邪的人:“你装神弄鬼那一套,骗骗这些无知妇人也就罢了,在衙门里可行不通。” 贞白不是个善于诡辩之人,如实道:“现在是什么气候,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王氏院子里的青竹郁郁葱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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