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圣宗耶律隆绪非常清楚这是因为许多宗臣觉得他老了。 他今年已经五十九岁了,去年更是病了一场,也因为他这一病,虽然消息瞒得严实,却还是像被某些人抓住了空隙的猛兽一般想要狠狠撕咬。 “我还没死呢!” 耶律隆绪将被使者带回来的宋国国书摔在了地上,他来回踱步指着文书,怒气翻涌却不得出口,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买地?” “买地!?” “兀那小儿,他竟敢对我说买地?” “还是三州!” “他哪儿来的胆子?谁给他的胆子?他那个只会炼丹的老子吗?还是屁滚尿流回去的祖父?亦或者那一群只会读书的臣子?” 男人的目光在房内犹如困兽一般逡巡片刻,落在了归国的使者面上,他走到那人面前,眯着眼,以极小的音量道“你告诉朕,是谁给他的胆子?” 他此言虽是温柔,却使得使者惊吓之下普通一声跪了下来,两股战战“陛下,臣不知,当时宋国那个小皇帝说这是他的亲笔所书,让臣直接交给陛下,路上臣并不曾打开啊!” “不曾打开?那朕要你何用!”辽主盛怒之下,一脚踢在使臣肩部,将他提了个仰倒,后者狼狈伏地,连连叩首,不敢多言。 见状,边上的一个汉臣思索了一下,出列道“我主息怒,臣在想……此是否为宋主的一个试探?” 他这一句话引来了满堂的视线,耶律隆绪按了按火气,他一个旋身大步踏回王座之上,道“你且说说,什么意思?” 汉人臣子出列,恭敬作揖“陛下去岁冬日病了一场,当时消息封锁的严,故而消息传到宋国之时定有延误,一时之间宋国定然不知我主情况如何,故而发此函试探。” “你是说……”耶律隆绪沉吟片刻,“倘若我火冒三丈,乃至于有了过激反应,便有心虚之态……对了,用那个词,色厉内荏,对吧?” “陛下英明。” “你说的倒有些道理。” 冷静下来之后的辽王目光如电直刺而去,他为王多年,作为这块大陆上最为强盛的王朝拥有者,积攒下的气势滂沱而出“只是,我若半丝反应也无,岂不是惹人耻笑?” “陛下。”一辽将侧跨一步“不若由我先与之一战,将其打趴下之后再将此信原路送回?干脆钉在他们城墙头,以做威慑?” “嗯……”辽王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正当他想要开口之时,忽然见一个臣子一直不曾发言,面上却露出犹疑之色,他目光一转,便有了主意,“卿可是有言要禀?” 那臣子被点名后缓缓立到堂中“禀陛下,陛下可还记得二十数年前……宋国回给夏国之言?” 此时,党项王已经被赵祯夺去封号,转为夏国公,党项亦是失去了夏国的别称,但是这个臣子却还是称呼其为夏国,显然是不把宋国国主的敕令放在眼中,他的此番态度并不令朝中众臣有所意外,显然此亦为约定俗成只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