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渊的意念下,青年一如往昔地生活在沈家。 仿佛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沈末闭上眼睛。 他依然会给她买糖。 他依然会在下雨天,去学校接她放学。 他依然会说,等你长大,我带你去镇邪驱鬼。 可是,他明明等不到了。 再也等不到了。 青年说得再好听,笑得再灿烂。 终归不是那个人。 沈末不懂她哥为什么要使用这个术。 每一次见到“青年”,她都心悸得无法呼吸。 她都无法克制地回忆起那些零零碎碎的过往。 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这无异于在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再狠狠地割上一刀。 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 沈末很难受。 沈渊却深深地沉溺于这个他由亲手制造的假象之中。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又欲罢不能。 沈渊的这个咒术,竟一直持续到了下一个冬季降临。 那是一个普通的黄昏,黯淡的天空降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大雪。 沈末找到沈渊时,他正带着青年在小花园里看雪赏梅。 茫茫雪色之中,沈渊从背后环抱着青年的腰际,神色温和又寂寥。 青年靠着沈渊的胸口,漫不经心地抬手接着轻盈冰凉的雪花。 “好冷啊。”青年看着掌心间的雪水,微微感慨,“真的好冷啊。” 男人搂着青年冰冷的身体,他一点点地收紧双臂间的力道,不发一言。 “太冷了。”青年收回手掌,他声音转低,透着莫名的空寂与虚弱,“冷得嘴里发苦,阿渊,我想吃甜的……好想好想。” 到句末时,微弱的声音已几不可闻。 沈末脚步一顿,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得疼痛,难过得呼吸困难。 她别过脸,不敢再看,只隐隐约约听见青年飘渺的声线:“阿渊,我想你了……” 沈末闭了闭眼。 好半天她才勉强稳定住情绪,睁开眼重新望向那两个人。 两个人分开了,沈渊正出神地注视着青年。 青年双眼紧闭,他微微扬起头,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阿渊?”青年纳闷,“我还要闭到什么时候?” 灵动的表情,相似的语气,还有那白里透红的气色。 沈末不由恍惚了一下,某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 沈渊同样神情恍惚,他抬起手,轻轻地、一点点地抚过青年的眉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