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观察了几天,所幸傅凛活得健健康康,完全没有五年前的病弱之态。 五年前啊…… 沈渊掩住双眼。 他从不愿意回忆那段过往,却又无法克制地总是想起。 五年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沈渊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他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总有人在他床边低声抽泣,有时是沈末,有时是其他一些什么人。 可他再没见过傅凛的身影。 怨恨吗? 他不知道,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思绪断得零零碎碎。 总是刚睁开眼睛,又陷入更深层次的昏睡。 连怨恨都做不到了。 沈渊一度想自杀得了,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他还得活多久?一周?三天?五天? 静等死亡的沈渊从没有想过,他还能有活着站起来的一天。 还能出门,还能看看蓝天,还能去呼吸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真好。 可若是要以那样的事情作为代价,他……宁愿立即去死。 事情发生的那天,已是隆冬,外面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银沙,冒着丝丝寒意。 久卧病床的沈渊疲倦地睁开了眼睛。 他恍惚地眨了眨眼睛,眼里犹带着梦意,他迟缓地转动头部。 许久不见的秀气青年正忧虑地坐在床边。 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黑色的符文以螺旋形环绕于两人交握的双手,一点点地从他身上流入傅凛的身体里。 沈渊定睛望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傅凛只是单纯地握着他的手。 男人迟钝地移动着视线,空荡荡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懒得再计较那么多。 “你醒了?”傅凛的眼神亮了亮。 “……嗯。”沈渊虚弱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再次昏迷。 反而精神了一点。 身体里的疼痛微微退散,四肢里涌起不明显的力量感。 沈渊怔了怔,是回光返照吗? “我……想起来。”沈渊用另一只手撑着床,艰难地直起身体。 “好!”傅凛弯了弯嘴角,赶紧将人扶起来。 在沈渊的执意要求下,傅凛给沈渊披上宽松臃肿的大袄子,搀扶着他去了室外。 澄澈的蓝天下,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沈渊安静地站在雪地中间,望着天空微微出神。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