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玲珑死在了外头,又是那样惨烈晦气的死法,这屋子便再没人进来住过,门上挂着的一张芙蓉花笺也褪了色。 房中并不见什么奢华贵重的东西,唯一一个耀人眼目的也不过是摆在妆台上的一个鸣凤朝阳的流苏簪子。凤口上衔着的一串米珠大小的珍珠凌乱的堆在桌上,底下缀着的红宝在晨起的日光之下,泛着奢华的宝光。 “这个东西,还是郑公子送的呢,玲珑一向爱惜,现在人去楼空,也只剩下这一个死物了。”老鸨伤感的把簪子理了理,仍旧放在妆台上,看着陈陵睃巡,识相的闭口不言。 屋子并不大,摆放的定西也不多,其中唯一一个看着有些不同寻常的,也不过是一幅陈旧的老画。上头画着一个身姿袅娜的女子,头顶一轮圆月,脚下是浪涛轻起的明澈汪洋。女子也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只一双眼睛生的极好,顾盼之间似有惊艳的迷光。 “这个人是谁?”陈陵把画像翻转过来让老鸨看,得到老鸨茫然不知的眼神。 “今日真是麻烦妈妈了。我已然看完了,还请妈妈送我们出去吧。”陈陵让林思拿了一锭足量的银子出来,放在老鸨手里, 得了这锭银子,老鸨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殷勤的送陈陵出去。 “这玲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的会死的这般惨烈呢?不会是有什么仇家吧!”陈陵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来,脸上是不作假的不解。 “这个谁能知道呢,玲珑是我三年前买下来的,当时看她长得好,且不跑不闹,还会弹琴,价格也便宜。来了楼里啊,也不生事,最是安静乖巧的一个人。这些年眼见着要脱了贱籍从良了,谁成想,竟死于非命。”说起这个老鸨也是一脸叹息,在烟花之地,能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脱籍从良,也是一种莫大的福分。只是这样的福气终究是镜花水月,还等不及享受,便散了。 “玲珑姑娘素日里可曾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或是有别于她性情的举止?” “若不是有客人要接她在外边服侍,她是不肯出门的,在楼中也不过是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弹琴罢了。并不曾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得到答案,陈陵便也不再询问,仍旧是按原路回去。在到了二楼的时候,老鸨突然捂着肚子痛哼出声,“公······公子,我······我不成了,我肚子不知怎的······突然好疼······啊……” 老鸨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把眼睛上点的胭脂晕糊了一片,狼狈的挂在眼睛上,露出掩盖得很好的老态来。 陈陵见这痛不似作假,赶忙让林思扶着老鸨去了,洛水也被遣去找大夫。 陈陵无奈的看着王琦,嘴角一勾,“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俩了,这还是头一遭,在烟花之地流连。走吧,我们去找王善海,先回去再说。” 王善海所在的雅间,就在阁楼后边儿的一个小院里。后边儿建造的的院子是平日里是招待身份贵重的客人,环境也不同前边儿花楼的绮丽艳媚,清净有情调得很。 几竿竹子隐着一座小院,不时还有一两座假山,勾着几道清幽幽的绿水,回旋在水潭里。几条颜色可爱的锦鲤在水中安静的游动,不时地甩出一串水花,增添点儿自然地活泼动静。 不知道为什么,陈陵偶一转顾,就看见那座隐在层层竹林花海背后的院子。似乎有什么在呼唤他一般,脚步不由自主的便走到了那里。 那是个极朴素幽雅的小院,当中不过有一树紫藤花,并着一个凿开来的小水塘。院中摆着几盆颜色活泼鲜艳的金桔,晃眼的橙色一下便跳到他的眼中。 陈陵捂着自己的额头,这个地方,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来过,一花一草都鲜明如昨日。只是在他的记忆当中,还有一个想不起来什么模样的人。亲昵的抱着他,给他看好看的风筝,陪他玩儿童稚的游戏。 陈陵清明的眼神,慢慢的茫然起来,眼睛半眯,神情迷糊意醉的站在院中,摇摇晃晃的似乎就要倒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