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想到,这是在钱府。 他是客,钱誉是主。 他都先干为敬,钱誉只有应接上才不算怠慢。 只是饮了,也未多说旁的,只是伸手取了筷子夹菜,好似全然没有介怀早前之事。 是怕让他尴尬,所以才会周全。 许金祥忽觉耳根子有些火.辣辣的,钱家是商家,钱誉是商人,他竟找上门来相形见绌。许金祥心中懊恼,他先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图一时爽快。 倒在钱誉面前显得越发小肚鸡肠…… 就在他脸色稍许有些挂不住的时候,又听钱誉开口道:“其实说来,我也未曾试过。” 他抬头,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似是在问”没试过什么?“ 钱誉如一时兴起般,叹道:“这酒叫‘三杯倒’,若是只饮两杯会如何?“ 钱誉言罢,空气都似是凝固了。 肖唐嘴角再次忍不住抽了抽,得了,邪门了,将少东家也给带跑偏了。 许金祥却是忍不住低眉,笑着握拳轻咳两声。 他笑,钱誉便也笑。 似是心照不宣。 肖唐有些看不明白了。 钱誉又伸筷子夹了一夹菜到碗中,随意道:“这道菜苏墨也喜欢,说像苍月京中宝胜楼的味道,许公子试试?” 许金祥果真伸筷子:“是像宝胜楼厨子的手艺。” 钱誉笑了笑,朝肖唐道:“取些星辉来。” 星辉?肖唐愣了愣。 钱誉已转向许金祥:“我曾听苍月往来的商旅说起过,若是这道菜搭配星辉,回味无穷。” 肖唐这才会意。 星辉是燕韩京中产的酒,不算烈,甚至有些清淡。 少东家是见许公子先前连饮了两杯’三杯倒‘,若是再饮怕是就要倒下了;可若是不饮了,又是因得许公子得缘故,才真真是尴尬了。 钱誉吩咐,肖唐赶紧去取。 待得肖唐一走,这苑中没有旁人了,许金祥才低头笑道:“钱誉,难怪苍月京中世家子弟多如牛毛,白苏墨却唯独喜欢上你,我今日也算知晓。” 难得竟会得他如此评价,钱誉心底受宠若惊,开口却是:”英雄所见略同。“ 许金祥险些笑岔气来。 可却由得如此,只觉气氛更贴近了些。 这钱誉,每回所见都似是能发现他与早前的不同之处。 这样的人……许金祥顿了顿,心中还是不得不想到,不怪秋末会喜欢他。 他尚且如此,旁人与他相处定是如沐春风。 所以,在秋末心中,他不是比不过一个商人,而是比不过钱誉。 许金祥摇摇头,自嘲笑了笑,放下筷子,认真道:“钱誉,你一点不像个商人。“ 钱誉也认真应道:“往往因为是,才不像;不是的,往往才像。” 许金祥再次忍俊:“有道理,极有道理。” 言词之间,肖唐正好取了酒回来。 毕竟跟在钱誉身边多年,知晓钱誉饮酒的习惯。’星辉‘酒意清淡,一坛都不见得会多醉人,少东家既是让他去取’星辉‘,便不是让他只取一坛的。 故而肖唐折回的时候,身后带了另外两个小厮,小厮怀中各捧了两坛酒,一共便是四坛。 肖唐拱了拱手,让小厮将酒坛放上,这才跟着小厮一道退了出去。 四坛酒,又是不怎么醉人的酒,少东家这是要同许公子一道畅饮。既要畅饮,便要闲谈,旁人不在场更好。 肖唐惯来知他心思,退至苑门口,远远守着便是。 果真,许金祥拎起一壶,到鼻尖嗅了嗅,仍旧是香甜之气,疑惑道:“钱誉,这不是一整坛’三杯倒‘吧?” 都是清甜酒香,他是有些后怕了。 钱誉笑了笑,也不置可否,如法炮制,从身侧直接拎起一壶,仰首饮了一大口,然后,优雅做了一个详情的姿势。 这操作,实在可以! 许金祥忍不住朗声笑了笑,也干脆拎着酒壶仰首饮了好几大口,等酒坛放下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断断续续道:“钱誉……我今日才大有同你相见恨晚之意……嗝~……若早前知晓你是这样的人,我便不同你在骑射大会上大打一场了。” 得罪了白苏墨与夏秋末,还落了一身欺凌旁人的恶名! 钱誉还未开口,他却似忽然想起一般,皱着眉头道:”说来,还未问过你那骑射之术是在何处学的?还有那面角弓,我事后问过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