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恼火:“我……我是这样的人吗!” 钱铭拆台:“哥哥说的是。” 钱文应是也心知肚明,只得一面赔着笑,一面挠挠头,粉饰尴尬。 “上马车吧,当迟了。”钱父转了话题。 钱文和钱铭先行上了马车,又从车窗处掀起帘栊,朝钱誉和白苏墨挥手作别。 钱父扶靳夫人上车。 钱誉和白苏墨再并肩上前。 钱父道:“勿送了,几日后出发,一路警醒些。” 钱誉和白苏墨会意颔首。 等钱父上了马车,钱铭又朝她二人挥手:”哥哥,嫂子,你们一路珍重啊。“ 钱文笑道:“嫂子,等你们从羌亚,我是不是可以抱侄子了!” 白苏墨一愣。 钱誉恼火瞪他。 嘻嘻哈哈声中,车队渐渐驶去。 此行队伍不多,府中的侍从和靳府早前留下的暗卫够护安稳。 钱誉知晓无需过多担心。 马车行出几米,钱文的脑袋又从车窗凑出来,这回是朝流知的:“流知姐姐,替我同胭脂说一声,照顾好我的’大福宝‘。” 流知福了福身,算是应好。 钱誉摇了摇头。 等到马车驶远,钱誉牵起白苏墨的手,轻声道:“走,回去吧。” 白苏墨点头。 正欲往马车处去,钱誉忽得拽住她的手。 白苏墨回眸,看他。 钱誉笑笑:“今日风和日丽,不如……少走一段?” 如此,是邀她踏青了。 白苏墨唇瓣微牵:“好。” 城郊其实同城门口离得不远,今晨起,天气似是真的忽得暖了起来,肖唐会意,朝两人拱了拱手,笑嘻嘻道:“那不扰少东家和少夫人的雅兴了,小的同流知姑娘先行折回,马车不行太远,稍后停在半途中等。” 流知也笑着福了福身,在肖唐帮衬下一道上了马车。 车轮轱轱,依旧扬起几分扬尘。 钱誉伸手将白苏墨挡在怀中,衣衫连诀,避开了这几缕尘烟。 钱誉忍不住叨念:“得意忘形。“ 又是抱怨的肖唐。 白苏墨忍俊,似是她认识钱誉多久,便听钱誉数落了肖唐多久,但越是数落,却越是信赖和离不开。 大道上行人很少,偶尔驶过的马车也大都往城门口方向去,一个冬季过去,京郊已是万物复苏,草芽漫漫。 “肖唐跟着你多久了?”两人并肩,步履惬意且缓。 似是听她问起肖唐,钱誉有些意外,稍许,便笑起来:“很早之前了,有次同爹去南边做药材生意,正好遇见一处闹饥荒,听说是早前遭了洪灾,后来洪灾之后便遇了饥荒,大批难民外逃,肖唐正好带着他娘亲逃到此处。他那张嘴,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很是出众。爹给了他一些碎银两,让他去临近县城找份谋生的差事,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白苏墨好奇。 钱誉叹道:“他说银两终是会用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将碎银两给还了回来,你知道,那些碎银两,能让他同伯母半年衣食无忧,我想他年纪不大,却很有些骨气。” ”后来呢?“白苏墨也觉有趣。 钱誉笑道:“我爹便问,那我们钱家是经商的,你可会算账?掌柜?走货?揽客?结果他都统统摇头,我爹又道,既然这些你都不会,能在我这里做什么?你又猜他怎么说?” 白苏墨想了想:“跑腿?” 钱誉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你竟猜得到?” 白苏墨笑而不语,想起当初在苍月,钱誉因为护着她被马蜂蜇了,她去看钱誉的时候认识的肖唐,肖唐乐呵呵道,白小姐好,白小姐我叫肖唐,我是我家少东家跟前跑腿的。后来肖唐跑来找她帮忙,说少东家想换处苑子,他就是个跑腿的,在苍月京中人生地不熟,才起白小姐人这么好,就想请白小姐帮忙。 满嘴都是糖。 她忍不住点头。 而后,便是钱誉搬到国公府对面的苑落中。 她都能想到钱誉的恼怒模样,也能想到肖唐一脸无辜,她也因此对肖唐印象深刻,最深刻的莫过于‘跑腿的’几个字。 钱誉身边的小厮都如此有趣,钱誉定然有有趣。 此事就像一个插曲,冥冥之中,将她和钱誉牵到了一起。 没想到,今日却算是听到了出处。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