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便也听不大清了,只是几个丫头来国公府的时日不算长,却都一直在清然苑中,情同姐妹手足,自然欢喜。 流知低眉笑笑,遂又走出不远,才听迎面脚步声传来。 流知抬眸,竟是钱誉领了一华衣锦袍男子,举手投足间,应是在介绍府中各处。 是府中客人。 虽有些远,流知还是低头俯身。 钱家虽是商家,但流知是自国公府出来的,待客礼数皆是国公府的礼数。 钱誉见是她,微怔。 与钱誉同行的人也停下脚步来。 钱誉笑道:”少夫人可在苑中?“ 钱誉惯来随和,问她话,是让她借答话机会起身。 流知心知肚明,应道:”未回。“ 钱誉颔首,向一侧的人道:“是内子身边的丫鬟,随内子一道来的京中。” 流知顺势看向钱誉身侧的那人,那人也正好打量了她一眼。 流知低眉避讳。 那人却笑了笑。 钱誉不解。 盛明远嘴角微微勾勒:“钱老板勿怪,我夫人生前……身边也有一个丫鬟,同她一道来的建平侯府……“说到此句时,莞尔之色已失。 流知不明所以,可那句“夫人生前……”便已大致明了。 “侯爷节哀。”钱誉语气也黯沉下来。 盛明远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有话同你说。“ 钱誉从善如流。 见两人离开,流知福了福身,也不出声相扰。 南山苑就在前方,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亡妻,侯爷…… 流知眉头微蹙,燕韩京中,建平侯? 听闻建平侯的封地在丰州,一府两辈人为燕韩诏文帝隐忍蛰伏,直至去年端阳节起,燕韩京中一场持续几月的动乱彻底铲除了外戚和辅政大臣两股势力,诏文帝亲政,首要的功臣听说便是这位建平侯盛明远。国中都言盛明远年少有为,又得诏文帝信任,怕是日后在燕韩朝中的地位如日整天,可到十一月,却有噩耗传来,建平侯夫人受了这场动乱的牵连,虽是离京了,却被外戚余孽所擒,烧死在城外一座苑落里…… 流知心头微凛。 听闻,建平侯夫人曾是商家出身,也听闻,建平侯夫人死后,建平侯抱着烧焦的建平侯夫人尸.体在苑中坐了三日。国中都道建平侯待夫人情深,也立誓再不他娶…… 自古以来,专情的男子都易博人好感。 京中之人大都敬佩建平侯。 流知几人来燕韩京中的时日虽不长,却都有耳闻。 建平侯夫人姓洛,便是燕韩首富洛家早前的东家…… 流知心中叹了叹,没想到今日竟在府中见到了建平侯盛明远,也算是插曲。 再往前厅去,却又遇上了盘子。 盘子有自己固定差事,少有在府中走动,流知见他自是意外。 “流知姑娘,是你家中的来信,送信人说家中要事,务必让送到姑娘手中。”盘子竟是来寻她的。 流知自然知晓家中来信的意思,一面笑笑收下,等盘子离开,才又一面快步寻了无人处去。 她家中早已没有旁人,家中来信便是公子来信。 流知环顾四周,确定并无旁人才慌忙拆信。 公子素来谨慎,不会无缘无故冒险给她捎信。 流知心中涌起一丝不好预感,深吸一口气,镇定往下看去,可便是心中预期,还是忍不住指尖颤了颤,信笺从手中滑了下去…… 公子……公子去了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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