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很高者。 这便是撼动天家根基! 天家虽未开口,可国公爷应当心如明镜。 白家一门忠烈,最后连国公爷唯一的儿子都以身殉国,再是可歌可泣,但落到江山和权力面前,又值几分? 国公爷能一手将白家带到鼎盛,也能一手将白家推入万丈深渊。 但国公爷终究是比旁人看得更清楚明白! 年事高了,早前驰骋沙场留下的一身伤口越发力不从心,只得从军中退居朝堂,手中的军权一并交还朝中…… 严莫在宫中行走,便自然看得明白。 天家卸了心头大患,对国公爷更是倚重。 国公爷虽不在军中,可军中大事,天家哪一件不找国公爷商议? 国公府的事,天家都听之任之。 这等信任便来得根深蒂固。 都道天家和太后对国公爷的孙女亲厚,可这般亲厚,谁说不是国公爷隐忍蛰伏换来的? 只要白苏墨尚幼,国公爷心中便始终需要权衡。 国公爷只有白苏墨一个女儿,国公爷要权衡身前之事,也要权衡身后事之策。 便事事谨慎,白苏墨的婚事也搁置许久。 而这一切,都是天家默许的。 其实天家心中也清楚,白进堂一死,白家除却白苏墨已无旁的后人,国公爷没有行谋逆之事的理由,只是在当时的境地下,军中声势浩荡,满朝文武都云集响应,天家这龙椅又如何能坐得安稳? 便是国公爷真顺了军中的呼声,率军北上,也讨回了这笔血债,白家日后的下场又会如何? 亦或是,等国公爷百年后,白苏墨又会如何? 而国公爷的以进为退,不仅得了天家的信赖,也得了天家的愧疚。 功不唐捐。 天家心头又何尝不想还国公爷一个心愿? 是时机未到罢了。 严莫看向马车一端,顾阅正掀起帘栊,登上国公爷马车。 严莫嘴角微微勾勒。 “严将军,陛下密旨,请严将军护送国公爷一行,即可往方将军处。”严莫身侧,正是先前同顾阅一道而来的几骑。 严莫没有应声,只是目光如炬。 离开燕韩京郊几十余里,周遭冰天雪地,严莫京中却燃起莫名沸腾。 “出发!”再无旁的话语,一句言简意赅,便勒紧了缰绳。 众人听令。 ****** 马车内,顾阅正与国公爷相向而坐。 “方恒路如何部署?”国公爷开门见山。 顾阅笑笑,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白绢,应道:“都在这里了,请国公爷过目。” 国公爷接过,将白绢径直在手中展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崇山峻岭地形图,还有朱砂标注的特殊场地和带了箭头的行军图…… 国公爷目不转睛看着,良久不着一语,眼中也似往常一般,沉稳,古井无波。 顾阅眉头微拢,国公爷面色掩饰得再好,却掩饰不住指尖在微微颤抖。 顾阅也不出声相扰。 国公爷攥紧掌心,他等这一刻,等了整整十余年。 进堂…… ※※※※※※※※※※※※※※※※※※※※ 钱誉:国公爷,你还有个孙女婿呢! 第145章 春寒料峭 转眼, 燕韩京中便过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七刚过, 梅老太太同苏晋元就随谢老爷子和谢楠一行离开了燕韩京中。 虽然白苏墨也舍不得梅老太太,梅老太太也想在燕韩京中多留些时日, 但梅老太太这趟远行时日已长,苏家家中定然挂念, 手心手背都是肉,梅老太太也不好偏颇。 再加上燕韩国中动乱虽定,可燕韩至苍月国中路途尚有流寇作乱,有随行的禁军在, 梅老太太和苏晋元这一路必然更为安稳。 当初鲁家这等无理取闹之事, 已让人难辨是非, 同苍月国中出使的队伍一道离开也省去了自行回苍月途中的麻烦。出门在外不必家中, 梅老太太和苏晋元也究竟是一个上了年纪,一个尚且年轻, 没有多少应对突发之事的经验,能有谢老爷子和谢楠一路照应便是再好不过之事。 白苏墨心中分得清轻重。 梅老太太也更是心中有数之人。 她若流露不舍, 苏墨定然更加不舍。 故而离开燕韩京中的日子一定下来, 梅老太太反倒收起了牵挂。 至于为何是元宵之后离京,是因为燕韩, 长风, 西秦和北舆等几国国中,都有元宵大于除夕的说法。 国公爷匆忙离京, 谢楠便成了苍月出访的主使, 燕韩宫中盛情相邀, 谢楠于情于理都要应邀在燕韩京中过了元宵佳节再走。 谢楠在鸿胪寺任职,自然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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