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楠颔首:“正是,童童嚷着要看,我们便跟着一道去了,谁知觉得很是有趣,又跟着去了另一处,一直将府中大大小小十余二十个苑落看完,这才算利索了。” 谢楠言罢,便是梅老太太都跟着笑起来。 童童也跟着笑起来。 孩子便是如此,喜欢的,一直玩一整个下午都不显无趣。 若是不喜欢的,多看一眼都不行。 童童已算是听话的。 “樱桃呢?”童童忽得想起苏墨的那只猫来。 苏晋元愣了愣,樱桃是白苏墨的那只猫。 他似是今晨还在驿馆中见过。 梅老太太便朝童童道:“樱桃有些病了,今日是苏墨的大喜日子,樱桃留在驿馆中让人照看着,没有一道来。” 童童便没有多问了。 谢楠环顾四周,“怎么没见靳夫人?” 苏晋元应道:“稍后新郎新娘要去厅中敬茶,再晚些还有年夜饭,靳夫人操持去了。对了,谢大人,你可会摸燕韩牌九?” 谢楠顿了顿,应了声:“倒是会些。” 谢楠是鸿胪寺官员,早前多对口燕韩等国之事,燕韩国中的民风和习俗,谢楠都比旁人更熟悉和了解,牌九自然也会些。 苏晋元便起身:“谢大人,换你来。” 谢楠迟疑中,苏晋元已朝童童道:“童童,要不要举高高?” 童童想也不想便应声:“要要要!” 桌上都笑起来。 谢楠便也才明白,是童童想同苏晋元一处玩了。 谢楠也不推辞,就了苏晋元先前的位置落座。 苏晋元已与童童闹作一处。 这偏厅中皆是嘻嘻哈哈的笑声,给这年关凭添了不少喜庆意味。 …… 再说靳夫人这头刚出了偏厅,周妈妈便跟了上来,在靳夫人身后道:“夫人,稍后敬茶的事都准备妥当了,方才肖唐也去问过,回来回话了,说少东家说的不耽误时辰,那再隔一刻钟左右,便可从偏厅去正厅,新郎官和新娘子给长辈敬茶了。” 周妈妈办事一惯妥帖,靳夫人点了点头。 脸上挂着笑意,往大厨房去。 敬茶之后是年夜饭,年夜饭的重头都在大厨房里。 年关时候,钱家不少仆役都回了家中,剩下的多是家生子,也有旁的,多在厨房中帮衬,按日子轮休,故而今日家中虽然喜庆热闹,但不如早前人多。 原本今日只是年夜饭,也都按部就班准备了,忽得增加了一桩喜事,大厨房今日是最忙碌的,靳夫人理应当去看看。 这一路,不时有下人问候:“夫人,过年好。” 靳夫人礼貌回应,“过年好。” 也有见做粗重伙计的,靳夫人上前询问:“来几人帮忙。” 周遭便有旁人围了过来。 靳夫人见是钱家的老人,钟伯。 “钟伯今日也在?”靳夫人意外,钟伯的家人就在京中,她是记得听周妈妈说起过,今年钟伯轮休,应当要大年初三只有才会回来。 钟伯憨厚笑笑:“夫人,今日是少东家大喜日子,老奴也是想来帮衬帮衬,老奴是家中的老人了,怎么今日也得在场才是。” 不是人手不够,不是府中召唤,只是因为是家中老人,才觉誉儿成亲的大日子应当来帮衬,钟伯素来老实憨厚,说不来利落讨喜的话,便每一句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见靳夫人上前,周妈妈搀起钟伯。 靳夫人道:“我替友同和誉儿谢过钟伯。” 钟伯连忙摆手:“夫人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折煞老奴了吗?夫人使不得,老奴这就扛东西去。”言罢,也不由周妈妈唤他,低了头,抗了袋中的重物就往相反方向去。 靳夫人看了许久才转身,周妈妈轻声道:“世家贵族对商贾之家多有轻贱,但却其实并不比商贾之家好,譬如钟伯这样的人,怕是在好些世家贵族中都难见。” 周妈妈跟靳夫人最近,也晓她心思。 钟伯这样的人,钱府上下其实不少,钱家虽是商贾之家,却对家中上下极重情义,许多世家贵族都难做到,钱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家中教养其实不逊于靳家这样的人家。 靳夫人笑了笑,遂又问道:“方才可是同国公府的流知在一处准备敬茶之事?” 周妈妈会意,正好四下无人,便轻声道:“是,方才是同少夫人身边流知姑娘在一处,是个举止得当,知晓分寸的姑娘。少夫人身旁没有管事妈妈,听闻是流知姑娘在代管苑中之事,处理利落,心思缜密,也没有是国公府出身便咄咄逼人的气势。流知姑娘是少夫人身边的管事丫鬟,少夫人应当也是个和善,知轻重的。而且……” 周妈妈顿了顿,靳夫人停下脚步来看她。 周妈妈低眉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