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由得这一路都盖着红盖头,她看不太清脚下的路,一路都由喜娘搀扶着。 这条路,昨日府中的丫鬟便带她走过好几次,她已然轻车熟路。靳夫人特意挑选这处苑落,便是从她的房间到厅中距离近,她今日不必盖着红盖头走上许久的路。 白苏墨心思间,只见前面的靴子慢了下来。 搀扶她的喜娘也跟着慢了下来,在她耳旁轻声道:“到厅外了,新娘子慢些。” “嗯。”白苏墨应声。 话音刚落,喜娘便从身边退到了一侧。 她眼前忽然被人影笼罩住,未及思忖,便被身前的人牵起一只手,跨步入了厅内。那掌心的暖意熟悉而温暖,倒似不需多的语言。 “小心脚下。”仿佛是今日,他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言简意赅。 也许是应景,她便也言简意赅应了声“嗯”。 又许是已然默契,他牵着她的手入了厅中,并无违和感。 厅中有衣衫窸窣的声音,和踱步上前的声音。 昨日喜娘便说过,今日爷爷和外祖母都会在。女子出嫁,要在出嫁当日拜别家人,她的家人就是爷爷同外祖母了。 方才的声音,应当就是爷爷同外祖母上前来迎她。 过往总说新娘子出嫁前要哭上许久,才能上花轿,这哭便是拜别家中父母长辈的时候。早先梅老太太来看她的时候,她便伏在梅老太太膝上不舍,但此情此景非当时在房中模样,而是她,真的就要出嫁了。 出嫁后,她便要时常呆在燕韩。 无论是爷爷也好,外祖母也好,在一处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少了。 白苏墨心中忽得更咽。 她虽看不见梅老太太和国公爷,但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亲人。 “媚媚,出嫁之后,需谨言慎行,孝敬公婆,与誉儿和睦相处。”这番话,自是由梅老太太来叮嘱,今日,梅老太太也终于循了国公爷的称呼,唤了一道媚媚。 白苏墨便循礼福了福身,是应好的意思。 再到国公爷处。 白苏墨微楞,爷爷这里,似是良久都没有动静。 身后的喜娘虽面有异色,却也不怎么敢抬眸多看两眼国公爷,只是相互望了望,就怕误了出门的吉时。 钱誉看了看国公爷,并未吱声。 许久,国公爷终是开口,却是朝钱誉道:“誉儿,我就媚媚这么一个孙女,照顾好媚媚。” 梅老太太和白苏墨都愣住。 临行前,都是应当嘱咐新娘子的,国公爷却嘱咐了钱誉。 钱誉拱手:“爷爷宽心,誉儿必待苏墨如一日。” 只是听见爷爷声音,盖头下,白苏墨已泪如雨下。 她是国公爷一手带大的孙女,国公爷岂会看不出来? 国公爷收回目光,再次瞥目看向钱誉:“走吧,别误了吉时。” 国公爷心中是有数的,远处几个喜娘脸色才舒了舒。 虽是先前国公爷沉默良久,耽误了些时间,可新娘子这头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得哭着跪地不走,这些时间竟还是追回来了不少,再加上眼下,国公爷口中这句“别误了吉时”,应当是没有太多的问题。 喜娘们这才纷纷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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