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虽是繁华东市,童童亦牵上白苏墨的手。 谢楠便吵白苏墨道:“苏墨,我先回驿馆,祖父和童童劳烦你多照顾。” 言辞之间已然熟络,钱誉见白苏墨简练应好。 谢楠应是交待完,想了想,这才又转向一侧的钱誉,简单拱手,算是礼遇。 钱誉回礼。 眼前这谢楠同白苏墨熟稔不假,却为人坦荡,也并无轻浮不妥之意,钱誉薄唇轻抿,先前他倒是想多了,只顾想着这人能与国公爷和苏墨同来燕韩,应当是国公爷存了旁的意思,特意安排的。 可眼下才知,这谢楠本是鸿胪寺官员。 鸿胪寺官员主邦交之事。 方才又听旁人寻他时候说的一席话,这谢楠应是此行出使的要员,自是要来燕韩的…… 他早前…… 呼,钱誉嘴角不觉吐出一口浊气。 他这几日是紧张到了什么程度,竟会草木皆兵,料想是国公爷有意安排来给他施下马威的…… 钱誉讪笑。 他自己才是唐突那个。 见得谢楠走远,钱誉心底有略有歉意。 好在方才见那谢楠也是通透之人,他却还在人面前特意来了这么一出。 委实,有些出格。 钱誉不禁唏嘘。 恰逢此时,白苏墨也牵了童童转过身来,看他。 其实自方才起,他二人只说了不到一句话,相互唤了对方一声名字,就各自低眉,多的一句都未来得及说,便被这鸿胪寺来寻人的官员打断了。 眼下,才来得及的长久四目相视里,眸间除了爱慕与喜悦,还都似藏着久别重逢之后,再相遇时的忐忑与不安,便连心中砰砰砰的心跳声都萦绕在耳际。 不由得,各自屏住呼吸,咽下喉间呼之欲出的想念。 只目光一动不动得,望着对方,笑得分明明媚,明媚里又有几分促狭。 童童先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最后目光定格在白苏墨身上,只是白苏墨目光一直在钱誉身上,并未留意童童已经看了她许久,直至,童童摇了摇牵着她的手。 白苏墨才回过神来,低眸看向手中牵着的童童。 眸间略有歉意:“怎么了?” 童童朝她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钱誉,方才认真朝白苏墨问道:“苏墨,他是谁?可是你在燕韩的朋友?” 钱誉抬眸看她。 白苏墨唇畔稍稍勾勒,还未来得及应声,却又听童童道:“苏墨,你竟在燕韩有朋友,是如何认识的……” 童言无忌,钱誉笑笑。 白苏墨却是半蹲下身来,轻声莞尔,朝童童道:“他不是我朋友……” 童童诧异瞪圆了眼。 钱誉亦微怔。 白苏墨却未看他,还是朝童童微微笑道:“……他是我心上人。” 心上人…… 钱誉眼中稍滞,慢慢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的暖意好似将早前心中的不安消融殆尽。 她是说与童童听的,也是说与他听的。 只是未看他罢了。 钱誉眼中一抹深邃幽兰。 这厢柔和暖意的目光,落在何处又有何重要? 童童却咬了咬唇,悄声道:“心上人是什么人?” 童童才将六岁。 平日里又都是谢老爷子带大的,谢老爷子多教他写写画画,有多少时候说这些事于他听? 童童自是不懂的,可又不想钱誉知晓,便认真问起,所以面上的表情也认真。 白苏墨不由讪笑一声。 原本方才那句话说出,她便半边脸浮上了一抹绯色,再被童童这么一问,脸色就红到了耳根子处,很是有些促狭不过。 钱誉离得不远,当是尽收耳中的。 白苏墨轻咳一声,朝童童道:“心上人,便是你喜欢同他在一处的人。” 如此,还算是委婉。 也表明了心迹。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