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钱誉几年前自父亲手中接管家业以来,多忙于生意上的经营之事,分身乏术,也实在没有空闲的时间在新宅和老宅之间两处折腾,故而钱誉一人是一直都住在水车巷的老宅里的。 这金宝阁便是老宅中财气最旺的地方。 在后苑流金湖旁一隅,湖风能入内。 水能生财,湖风带来的水汽便都是财气。 在此处角落建了这么一座金宝阁,便是聚财之意。 府中日日都在这聚财气的地方进食,有日进斗金之意。这是祖上便传下来的习惯,便是府中旁人不在的时候,钱誉也都习惯了在金宝阁内用饭。 钱家每月十五前都在新宅,十五开始才会在老宅。 昨日是十一月初六,钱家上下都在城南新宅内。早前又不知晓钱誉回来的具体日子,钱誉昨日回京已是黄昏过后许久的事,老宅中的人急急忙忙到新宅送信,钱誉怕家中人折腾,便让人说声明日再过来。 钱父也以为妥。 钱誉已及冠,诸事皆有分寸和心思,他并不担心。 再加上彼时钱文和钱铭都睡了,后来便是靳夫人一人来的老宅。 探过钱誉,便又回了城南新宅去。 故而钱文和钱铭兄妹二人也是今晨才知晓的钱誉回京了。 …… 临近金宝阁,笑声自阁中阵阵传来。 钱誉一听便认得是钱文和钱铭二人的笑声,夹杂在流金湖内的水声里,若隐若现,又不时迸了出来。 钱誉笑笑。 离家十月,说不想家人是假的。 钱誉年长钱文和钱铭许多,平日里,钱文和钱铭二人都同这个哥哥亲近,这亲近又带了几分尊敬,在二人心中,钱誉都可算是半个长辈。 在老宅的时候,大凡有空闲时间,两人都是围着钱誉转的。 钱誉也有耐心。 无论是钱文嚷着要他说文解字,还是钱铭闹着要他陪着练字,钱誉若是得空,都鲜有推脱。 知书达理人家出来的孩子,少有无理取闹。 钱文和钱铭只是想同兄长亲近,钱誉从善如流。 钱铭早点刚满了十二,钱文年后便要满十五了。 两人都尚在念书的年纪。 这对子女,钱父钱母一视同仁。 钱父时常说,男子也好,姑娘家也好,读书是为知事明理,先知事明理,后才知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入仕也好,经商也好,家中不会强求,做喜欢之事便好。 钱家家底丰厚,钱文和钱铭上头还有钱誉这么个哥哥接手家业,钱文和钱铭的日子其实过得轻松。 靳夫人时常道,轻松当是少时应有的模样。趁着年少时候,多念些书,多做些喜欢之事,等日后回忆起来才有迹可循,若是十来岁便活成了几十岁的模样,那才叫是荒废了。 故而钱文和钱铭二人在父母的庇护下过得悠闲自在,却也都有自己的主见,丝毫不逊于旁的世家子弟。 父母对子女自是都寄予厚望的。 可却不是希望他们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钱誉中过燕诏元年的榜眼,也曾随外祖父在军中历练过,可钱誉自幼耳濡目染,对经商之事兴趣甚浓,尤其是通往西域的商路和西域之外的广阔地域,钱誉心中自有沟壑。 也曾同钱父彻夜畅谈过。 父子二人相谈甚欢。 知晓心中所想所求,便才业精于勤。 钱父心中虽不一定全然认同他的观念,也觉得他会碰壁,但做得最多的便是支持。 钱誉疑惑时可在钱父处寻求帮助。 钱父亦会答疑解惑,甚至是浇他冷水。 此趟去苍月等国寻找染料原材,也顺便看看是否可在临近诸国中寻求商机,钱父既不赞同,也不反对。钱家的根基在燕韩国中,燕韩国中的经营才是钱家的立身之本,若是本末倒置,兴许会占用他过多精力,还不一定能及得上在国中的经营,便是洛家,也不会轻易将重心放在同临近诸国的商贸上。 这便是钱父的经营素来偏沉稳,而钱誉则更大胆些的缘故。 但钱誉将想做之事,以及想如何做,详细呈列于纸上,钱父阅过,又同钱誉促膝长谈了许久,最后还是赞同了钱誉去临近诸国之事。 知晓得越多,便越知晓边界在何处。 越知晓边界在何处,便越明了自己对诸事的判断并非一直都会对。 若是钱誉此去能打开同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