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肖唐这看不懂的都屏住了呼吸。 只听清脆的壶碎声音,第一只酒壶应声而碎,第一组拿下一分,而另外两组各失一箭。这拔得头筹的,正是兵部梁侍郎的儿子,梁彬。 场中一时间如雷鸣一般的叫好声。 梁彬也喜不自胜。 观礼台阁间内,谢宇谢老大人捋了捋胡须,点头道:“这梁彬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爹这兵部侍郎是沾了他姑父的光,他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足见谢宇对梁彬的赞许和认可。 也足见谢宇同国公爷的私交甚好,这些话也是能放在台面上说的。 国公爷却恼得很:“让你来是来看他的!” 谢宇便笑:“对对对!是我疏忽,可老白你这脾气也不怕你日后的孙女婿给吓走。” 国公爷瞪他:“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谢宇更笑,一面笑,一面朝国公爷道:“看台正对面二排中间那个?” “嗯。”国公爷是想看,又不想看,更怕被人见到他特意在看钱誉。 谢宇瞧他故作不看的模样,委实好笑,“老白,人家在专心致志看比赛,没留意你这处,你若是想看,便多看几眼。” 好似心思被戳穿,国公爷瞪眼:“去去去!你自己看!” 谢宇笑不可抑。 国公爷也是嘴上说着不看,眼睛看似盯着场中,实则不时便借着场中的机会,就朝钱誉瞄去。果真见钱誉朝场中看得认真,全然没有留意他和老谢的目光,倒似是他自己做贼心虚了些。 恰逢梁彬又中一箭,场中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和叫好声!、 谢宇又迟迟不做声,国公爷心中有些急躁,这片欢呼和叫好声的掩隐下,催促:“我说老谢,你看好没!” 谢宇转头朝他笑道:“看看,这还着急了!” 国公爷睨他:“你早前参人本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般耐性的!” 谢宇笑出声来,“你呀你!还是同以前一样,一点吃不得亏。” 国公爷却也笑出声来。 两人便都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谢宇这才道:“我瞧着媚媚眼光挺好,这年轻人自方才入场我便看着了。相貌堂堂,礼数有佳,你瞧瞧,就这么往那堆世家子弟当中一坐,都算是出众的,一眼就能看到,你家媚媚眼光不错。” 国公爷瞪他。 谢宇好笑:“老白,你不自己也说了,人家前年及冠,却是燕诏元年燕韩国中的榜眼,你自己算算,十七岁中的榜眼!老白啊……这放眼苍月国中也找不出几个来了!这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的,关键是你家媚媚还喜欢……老白啊,我看这年轻人挺好,他今日敢来,就已是勇气有佳,你我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了,见过的人事多了去了,这世族子弟也好,商家也好,你还在乎那点虚名啊……” 国公爷轻哼一声。 谢宇却坦然笑道:“你可别演戏,你若真在乎这年轻人的出身,今日便不唤我来了!老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口是心非,我真想参你一本!” “参参参!”国公爷恼火。 恰逢场中发令官一声锣鼓敲响,直接宣告最末尾的一组直接出局。 场中一片叹然。 其实这一组实力并不差,只是另一组运气更好些,没有和梁彬这组对上,直接击中的一个酒壶,抢先拿下了另一分罢了。 场中惋惜之人不少。 周遭也都是议论声。 就在这片惋惜声中,谢宇将头凑到国公爷近处,悄声道:“老白,我知道什么出生啊,重文重武啊在你心中都八竿子打不上一处,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 国公爷看他。 谢宇叹道:“你我都是有儿孙的人,哪个不盼着儿孙好?什么出生啊,门当户对啊,都是虚的,都是盼着多给儿孙一些屏障,免得他们日后受欺负!这钱誉是不是出生军中,你心中一点都不在乎,你在乎的是媚媚日后若是嫁到燕韩国中,受了欺负都每处说去,这京中好歹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便是你百年之后,只要她尚在这京中,都会有人照拂,也断然不会有人敢欺负了她去!这京中自会有人给她撑腰!可她若真嫁去了燕韩,便是吃了亏都得憋住往肚子里咽,这天远地远的,你便是想管也不见得能时时处处都照应到她……” 国公爷目光这才软了下来。 谢宇是处处说到了他心中去。 他白崇文驰骋沙场大半生,战功赫赫,苍月国中谁敢对她的孙女不好! 他怕得也无非是燕韩同苍月国中路途遥远,他想见这孙女一面都难,媚媚是他自幼娇宠惯了的,就算脾气再好,也是娇惯出来的,若是日后真受了欺负,上哪里说理去! 钱誉便是待她再好,这日子也免不了有鸡毛蒜皮的时候。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