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澶伺候白苏墨洗漱,早早便睡了。 明日寅时几刻便要起,入宫前需沐浴,还需要化上秾艳端庄的妆容,需要不少时候,便是如此,卯时三刻也要从出府,否则便会迟。 太后寿辰,迟了便是大不敬。 白苏墨书都没看,宝澶熄夜灯前,白苏墨唤她上前:“东西,送过去了吗?” 宝澶笑眯眯点头,悄声道:“送了,送了,奴婢亲自送到钱公子手上的,钱公子还笑了许久呢!” 白苏墨趴起身来,脑袋枕在双臂上:“他笑什么?他可有说什么?” 宝澶望了望屋外,流知几人都在忙着,没留意此处,宝澶便道:“有,自然有,钱公子说……”言及此处,宝澶又“噗嗤”笑了笑,似是觉得好笑,又似是觉得说不口一般。 直至白苏墨伸手点了点她的头,宝澶又望了望身后,这才附耳道了一句:“钱公子说,让小姐给他擦。” 白苏墨果真脸红了。 宝澶笑不可抑。 白苏墨抓了被子盖上,“去去去,我要睡了!” 宝澶这才福了福身出去。 可临熄灯,看了白苏墨一眼,分明见她裹天被子里,脸上还挂着笑意。 这便能做个好梦了。 等宝澶放下帘栊,白苏墨才转回身来。 先前宝澶学的一句,她分明都可以想象得出来钱誉当时的模样神态来,而那句让她给他擦,分明是说早前他给马蜂蛰的那次,她给他擦药。 明明似是不久前的事,却又似过了许久一般。 她同钱誉似是认识了许久,细下想来,却也不过月余。 白苏墨轻叹,这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想起钱誉明日要去容光寺,后日才会回京,她明后两日都在宫中,时间倒也会过得快,等大后日便又可见到钱誉了。 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欢喜。 外阁间,流知还带着几人在忙碌。 外阁间的灯光透过帘栊露了不少到内屋来,白苏墨翻来覆去,许久才入睡…… ****** 寅时三刻,流知来唤她起身。 她只觉眼睛都还睁不开,意识也尚不清楚,却知晓眼下便是爬也得爬起来。 等入了浴桶,温热的水浸入肌肤,暖意才似是顺着肌肤深入四肢百骸,白苏墨的睡意才慢慢消了去。 清然苑中已开始忙忙碌碌。 缈言伺候她洗漱,在耳房都能听到流知,宝澶,胭脂和尹玉,平燕几人的声音,想起这几个人昨夜比她睡得更晚,今日起得更早,白苏墨心中不免轻叹,回回遇到这样的宫中盛事,其实最辛苦的还是她们几人。 待缈言扶她起身,平燕来帮忙给她擦拭头发。 虽忙碌了些,但又流知看着,一切都有条不紊。 而后更衣,穿鞋,流知亲自给她梳头,上妆。 等一身孔雀蓝的玉织锦缎料子上身,宝澶,尹玉几人都僵住。 缈言叹道:“小姐是越发好看了。” 白苏墨看向镜中,一身孔雀蓝的衣裳确实趁得她肤如凝脂,再加上这身衣裳的剪裁和手工都极好,穿在她身上尤其出挑。 宝澶眸间抑不住笑意:“小姐,这还只是孔雀蓝呢,若是等我家小姐出嫁的时候,装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再花上新娘妆,定是美极了。” 几个丫鬟竟会跟着点头。 “行了,快到卯时三刻了,流知。”白苏墨同她道。 流知上前,还剩头面没有带上。 宝澶几人都在身后偷笑。 不多时,流知还在插簪子,听苑外脚步声,尹玉去迎,片刻才又来了内屋:“是表公子来了,说来接小姐一道。” “正好。”白苏墨调了调耳环位置,先前有些歪,眼下正好。 平燕撩起帘栊,白苏墨出了内屋,朝苏晋元道了声:“走吧。” 苏晋元怔住:“哇~” 白苏墨牵起他衣袖便往外走:“走了,迟了。” 身后的丫鬟们笑作一团。 今日要在宫中站许久,马车便是直接开到苑中来的,能少走一些便是一些,马车先到了清然苑,而后再去月华苑接上国公爷,再出府。 苏晋元扶她上马车,目光还是未从她身上移开。 待得落座,马车缓缓驶离,苏晋元才道:“啧啧,可惜了,钱誉今日是见不到了。” 谁晓得他忽然来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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