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被她饮下…… 白苏墨只觉一瞬间,脸红到了耳根子。 难怪方才他说酒不能乱喝,怎知酒里没有旁的东西,也难怪钱誉会从她手中抢了那杯酒一饮而尽,更难怪,苏晋元先前赖在外阁间不走…… 想起他先前口中那句“谁让你夜里来男子住处的”,白苏墨忽得咬了咬下唇,才觉似是不该来此处:“钱誉……” 钱誉见她脸色都变了,心中几分好气好笑,遂又恶作剧心起,俯身将她抵在书架前,温柔唤了声:“媚媚……” 白苏墨背心都僵住了。 钱誉心中忍俊:“那你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说。” “嗯。”白苏墨一张脸都已红透。 看着白苏墨同宝澶的背影快步出了苑子,钱誉嘴角勾了勾。 直至消失不见,钱誉才敛了笑意。 今日的舞姬本是梅佑康找来的,这杯酒也是梅佑康蓄意让他饮下的,这些公卿世族家的子弟也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若不是他常年出门在外,心思比旁人更多谢,只怕今日在厅中就遭人构陷。 这些世家子弟,人人身后都有些阴毒算计,连商贾都不如。 又有何好以世族自居的! 只是今日这杯酒若是被苏墨饮下,钱誉想来还能心悸…… ****** 回客房路上,白苏墨脚步有些急,宝澶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似是在想着旁的事情,便也不好开口。 只是临到苑门口,白苏墨才驻足,朝她道:“明日晨间,你寻晋元的小厮一道,去码头那边寻辆马车……” 宝澶惊讶,单独寻马车…… “小姐,是不准备同梅府的几位公子小姐一道走了吗?”宝澶意外。 原本约好的明日晌午后出发,入夜前后回梅府。 听小姐这意思,应是有别的安排。 白苏墨果真道:“明日晨间你早些去,等寻了马车回来,我们同晋元和钱誉一道先走。” “是。”宝澶错愕应声。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小姐应是对梅府心生芥蒂,这才要分开走的。今日酒宴上,梅四公子的举动确实过火,看模样,表公子应是都有恼意,要说分开走,也是无可厚非的。宝澶便也未多问。 回了外阁间,苏晋元的呼吸声依旧均匀。 只是被子掉了一半。 宝澶上前给他盖好。 白苏墨心底微叹,她此番才算明白为何晋元非要留在她这里守着,死活都不回去。梅家是外祖母的娘家,眼下又在麓山,还是些龌龊之事,苏晋元怎好同她提?酒宴上便同她坐在一处,回了客房后也这么守在外面,便是对梅府的芥蒂和不满。 想起晋元早前同梅佑康交好,可今日酒宴后便似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仅同梅佑康,他同梅家任何一人都未说话。 想起晋元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似是心思都放在别处,真到今日,才觉晋元其实靠谱。 天凉了,白苏墨朝宝澶道:“睡成这幅模样,再给他加床被子。” 宝澶应好。 白苏墨这才撩起帘栊,回了屋内。 屋内的夜灯都快燃尽,白苏墨也无几分睡意。 今日都晓舞姬怕是梅佑康找来的,她也一直以为是梅佑康授意舞姬在酒宴上为难钱誉,让钱誉出丑也好,让她对钱誉心生厌恶也好。却不曾想,原来根本不止是为难一事,而是想让钱誉饮了舞姬的酒,生香艳之举。 梅家是外祖母的娘家,是百年世族,族中子弟怎么连这些卑劣的手段都能用上? 思及此处,白苏墨是三分恼怒,又七分后怕。 的确,梅佑康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但若是让爷爷知晓她险些饮了那杯酒,爷爷怕是要把梅佑康的皮都给剥了。 此事若是说与外祖母听,应当也要恼怒。 今日出了这事儿,她和梅家三个姑娘倒是蒙在鼓里,但钱誉也好,晋元也好,梅家兄弟几人也好,都心知肚明,便是这层纸不捅破,只怕她同晋元,和外祖母也不会再留在梅府了。 既是如此,还不如先行离开。 免得一道回府,她心中忍不住愤怒,双方也都尴尬。 此事同梅家相关,晋元自会说与外祖母听,届时如何,听外祖母安排便是了。 白苏墨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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