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羽睫倾覆,敛了眼底的笑意。 苏晋元这等好事之徒,此事哪会闲着,便又笑道:“谁同我一道啊?” 梅佑繁恼火:“我……” …… 既是头两个进去,侍女交待:“湖心阁不能并行,且台阶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有些地方还可能有青苔,尤其是这夏日里,怕是需多加小心。” 钱誉应好。 阁外众人,羡慕嫉妒目光皆有,却也只能道钱誉好运,只觉风光一时都被他给截了走,但这本就是抽对子来的,也怨不得旁人,便是自己手气。 可叹钱誉一个商人,竟运气如此之好。 钱誉先入内,既而伸手扶白苏墨。 等入了湖心阁,才道侍女所说的小心是何意。湖心阁建在池中,湿气大,有些地方生了青苔,十分打滑,但钱誉一路牵着她,白苏墨倒也不怕了。 越是狭窄处,石壁上的诗词和刻字越妙。 阳光透过远处星星点点的小孔透入,才映出这些字迹来,好似斗转星移一般,的确巧夺天工。再加上这精湛的雕刻技艺,不光是诗词,许多绘画便也是依照石壁的纹路刻上的。 白苏墨心中不禁赞叹。 “钱誉,你看,这里最妙,这里的草木痕迹看似是刻上去的,实际是石壁上的纹路,却深浅不一,同整幅壁画连成一体,而且你看……”白苏墨笑盈盈回头看他,却见他根本没在看壁画,只是在一侧细致打量她。 “而且什么……”他言辞间有旁的意味。 白苏墨被他看得几分不自在,转了身继续往前走。 钱誉低眉笑笑。 她专注时候的模样很美,害羞的时候亦然。 这湖中亭中又没有旁人,他本就牵着她,一把拽回跟前,声音低沉而又似有磁性:“害羞了?” 白苏墨瞥目避过:“没有。” 她侧目,修颈和脸颊皆上是石壁上透入的清浅光晕,最深也是最亮的一点,恰好映在她左侧的耳垂上。耳垂上挂着的珍珠坠子随着她呼吸的起伏,在眼前悠悠晃了晃,便好似她此刻心底一般,未曾平静过。 钱誉揽紧她,心中微动:“白苏墨,你看着我。” 这过道中本就狭小,他似是整个人都已将她钳在石壁上,她要看他,便是整个人都贴近他的颈边。眼下的气氛整个似是都暧昧到了极致,昏黄的光亮,近在眼前的呼吸,还有他乱人心扉的声音。白苏墨哪里敢看他? 她不看他。 他便俯身,贴近她耳畔,呵气幽兰。 男子的铺天盖地袭来。 “钱誉……”白苏墨心底忽得有些怵了,更不敢凝视他的眼睛。 耳边,却又听钱誉沉声道:“白姑娘,我家是燕韩京中人士,父母双亲健在,家中世代经商。我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弟弟和十一岁的妹妹。去年及冠,家中尚未说亲,房中并无通房侍妾,自幼也无青梅竹马。” 白苏墨这才抬眸看他,眼底碎盈芒芒:“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钱誉靠近,鼻尖贴近她的鼻尖:“我若有心求娶,想问白姑娘一声……可愿让我前去国公府提亲?” 白苏墨心底好似小鹿乱撞,却不知应当将眼睛往何处放才好? 湖心亭内光线昏暗,她贴着他,仿佛他的鼻息就在她鼻息之间,心底没有片刻是宁静的,好似莫名蛊惑,又似春燕掠过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