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再来看你。” 言罢又笑了笑,正欲转身。 又听白苏墨在身后缓缓道:“紫薇园看管平湖附近的小吏姓李名史宰,前一阵因母亲病重和弟弟要定亲下聘,欠下了不少外债,手中一直很紧,可就在几日前,这几笔外债似是都还清了,还去陶然居定了一套桌椅送给姑母……” 褚逢程踟蹰,脸色已无早前光鲜。 白苏墨又道:“我让于蓝去寻了李史宰问话,他已经悉数交道了,说你早前给了他一笔银子,说湖心池午宴上会有人针对他,让他到中庭湖心池附近接应你。你前几日去过紫薇园,也是那时在平湖附近看见了一小撮马蜂窝,便问他可有驱赶马蜂的法子,李史宰才同你说马蜂最怕水和旱烟,你又给了李史宰一笔银子,让他寻了些旱烟备用,再让等见到你我二人经过时,去惊扰马蜂窝,届时他再打着救人名义去叫人帮忙,届时人多混乱,情急之下也不会有人留意到你身上的旱烟气味,而这旱烟袋已可驱散绝大多数马蜂,他再趁乱收走旱烟袋……” 褚逢程面色已僵。 她既已知晓,他再辩解已是无用,褚逢程兀自垂眸。 紫薇园之事悉数说完,褚逢程抬眸:“白苏墨,你既已知晓,为何今日才来问我?” 白苏墨轻声道:“爷爷是军中之人,你懂得如何投其所好也在情理之中。可不仅是爷爷,你连同我的相处之道都摸得清清楚楚,你同褚叔叔久在边关,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事?褚逢程,京中有人在背后给你支招,所以你对我的喜好一清二楚,也知晓如何能让我初见你便没有戒备,不仅没有戒备,还另眼相看,觉得你是值得信赖,可与之为友人。而这人也清楚,若是我没有同爷爷说起不喜欢,那以爷爷的性子便很可能会更加欣赏你。此人既对我熟悉,又知晓爷爷的性子,所以,我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 褚逢程竟难得一笑:“白苏墨,果真聪慧。” 白苏墨也笑:“其实,若非这两日机缘巧合,我也一定不会想到是她。可细下想来,当日在紫薇园,同我说起你被人灌酒的是她,所以我并未怀疑;你中途离席,我若抽不开身去寻你,接下来的戏也无法演,所以替我扫清障碍,让我从苑中得以脱身去寻你的也是她;她自幼与我熟络,知晓我的性子,心思,早前也时常到国公府走动,知晓如何讨得爷爷喜欢,便是连淼儿,她也一道算计了进去,所以淼儿对你印象极好。褚逢程,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的人,可是许雅?” 褚逢程眼中惊异。 不吱声,便等同于默认。 白苏墨也不再多提。 恰逢不远处有人上前,见她同褚逢程在一处,便在流知身边说了几句,流知见她同褚逢程并未说话,便才上前,朝她福了福身:“小姐,国公爷回府了,正往月华苑回。” 白苏墨点了点头。 流知才又远远退了去。 白苏墨抬头,看了看阁楼上“万卷斋”三个字,朝褚逢程道:“褚逢程,这里是万卷斋,是爷爷的书房。你是要在这里,单独同爷爷说清你其实已有心仪之人,此后与我再不往来,还是同我一道,在尽忠阁将紫薇园一事悉数说与爷爷听?” 褚逢程拢眉看她。 京中皆知国公爷有多疼白苏墨这个孙女,紫薇园一事说出,国公爷眼中哪里还容得下他?!容得下褚家? 苑外脚步声渐进,七月盛夏,褚逢程掌心已涔涔汗水。 褚逢程孤注一掷,“苏墨,我真心喜欢你。” 白苏墨却笑:“褚逢程,你若真心喜欢我,岂会不担心我会被那漏网的一只马蜂蛰伤?你若真心用尽心思,怎么不想若那日的马蜂窝并非那一小撮,兴许爷爷已经见不到我。褚逢程,你可是入戏太深?” “流知。”白苏墨朝身后唤了一声。 流知上前,扶她往尽忠阁去。 万卷斋前只留了褚逢程一人,在夜色中静若沉石,纹丝未动。 褚逢程是聪明人,自然知晓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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