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去。 虽是七月盛夏,这条路沿途都有大树遮阴,只有窸窸窣窣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落下来,竟也不觉得多热。 方才在马车里打打闹闹猜了一路字谜,眼下,白苏墨才同顾淼儿在一处好好说话。 流知,桓雨,平燕和缈言等人远远在身后跟着。 “苏墨,你今日来顾府时,可有见到我二哥怒气匆匆出府?”顾淼儿忽得问起。 白苏墨颔首。 她今日去顾府接顾淼儿的时候,正巧见到顾阅黑着脸从顾府冲了出来。她那时才下马车,正好同他撞上。顾阅本是黑着脸的,见到她,还是勉强挤了一丝笑意,点头致意,算是招呼。 顾淼儿上头有两个哥哥。 顾阅是顾淼儿的二哥。 白苏墨去顾府寻顾淼儿的时候,经常会遇上。 她对顾阅印象很好。 顾阅是个极富正义感的人。她曾见到顾阅因许相家的儿子恃强凌弱,同他争执,到最后大打出手。许金祥没讨得好处,顾阅也没吃亏,顾侍郎虽是文官出身,顾阅的拳脚功夫却不输秦将军的儿子。 连爷爷都道顾阅日后肯定比他爹有出息。 爷爷多看京中这些个公子哥不太顺眼,顾阅是其中例外。 只是顾阅不愿入仕途,顾侍郎也拿顾阅这个儿子无法。 顾淼儿的大哥倒是少时便入仕途,身上多了几分官腔官气,在家中也多是如此,所以顾淼儿自幼同她这个二哥顾阅反而更为亲近。 顾淼儿此刻闷闷,多半是同顾阅今日怒气匆匆从顾府中冲出有关。 顾淼儿同她无话不说,心中也惯来藏不住事,眼下,亦朝她牢骚:“苏墨,你知晓我二哥自幼便孝顺,也听娘亲的话,很讨爹爹和娘亲的喜欢。可此次却像吃了绿豆铁了心一般,非要娶西市那个做糖糕的寡妇为妻,娘亲自然不同意,她便一直同娘亲拗着。前两日,竟是直接搬去那寡妇那里了,今晨方才回来,谁想一回来便同娘亲起了争执。” 西市寡妇?白苏墨未曾听闻:“何时的事?” 顾淼儿叹道:“就是这两月里的事情,听说那寡妇姓陶,在西市有间铺子,是专门做糖糕生意的。她丈夫四五年前去世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年纪比我二哥还要大上三四岁。二哥也未同我说起是如何认识她的,但家中怎么可能让他同个寡妇来往?顾家在京中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会同意让他娶个寡妇进门……” 白苏墨问:“顾大人可知晓?” 顾淼儿闹心道:“我爹自然不知晓,若是爹爹知晓了,那还不打断二哥的腿!大哥和娘亲一直在替二哥瞒着,就盼着二哥哪一日能幡然悔悟,同这寡妇断了。爹爹尚还不知情,这京中也没有什么风声,可纸哪里包得住火?爹爹在朝中官至吏部侍郎,若是真的传了出去,便真是丑闻了,不仅我们顾府要遭人非议,就连爹爹也会颜面扫地。娘亲素来温和,若非此事关乎顾家,她如何会同二哥置这么大的气?” 白苏墨道:“在我印象里,你二哥极为自律。” 顾淼儿一声长叹:“谁知道呢?兴许那姓陶的寡妇很有几分姿色,也极善引诱旁人,要不二哥好好的一个行事端正的人,又怎么会被她迷了心窍去?这姓陶的寡妇定然没安好心,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见过她?”白苏墨问。 顾淼儿微顿,摇头。 白苏墨也未置可否。 半晌,顾淼儿自己先道:“算了,不同你说我们家这些糟心事了。今日,我定要在佛祖面前多拜拜,请佛祖保佑我二哥早日清醒,迷途知返。” 白苏墨笑笑。 既是顾家的家事,她多参合并无益处。 顾淼儿与她是朋友,可顾淼儿只是想找人倾诉,并不想旁人涉足自己家的家事,朋友间亦有原则,她是最好的听众。 白苏墨唤了流知拿水来。 这事算是翻篇过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