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伙计见白术带了个戴着椎帽的朋友过来,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过那人虽带了椎帽,仅从身段上看,便可知是个哥儿,且应当是个貌美的哥儿。虽看不清脸面,但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大家内眷的气质。 林舒语看着有这么多人看了自己的本子,心中也是极紧张的。 他双手在身侧握拳,竖起耳朵盯着那书架方向,也不知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只见一个方头大脸的男子看了一会儿,便啐了一声,指着那本子骂道:“什么东西!这主角怎么是个哥儿?一个哥儿还受得家中宠爱,想嫁给钱家作正室,简直是不可理喻。” 林舒语听得心中一紧,隐隐涌出一股怒意。若是那人骂他写的差也便罢了,却偏要说哥儿便不能作正室,哥儿怎么就不能作正室了? 那男子说完,旁边又有一男子说道:“这苏语原本是嫡出,家中有钱也就罢了,后面入了贱籍,竟还想着那钱公子赎了他做妾,那岂不是要污了钱家的名声。我若是钱公子,我也不能要这么个货色,反正已是青楼妓子,就算是有些不舍,花几个钱玩儿玩儿也便罢了。” 林舒语差点被气的七窍生烟,满肚子内伤,却也不能当场去反驳。 倒是那门口的伙计听到那男子的话,嘲讽说道:“你这等连个本子都买不起的,还有钱去玩儿妓子?没得笑话死人了。” 书舍里的客人们听了便哈哈大笑,那男子满脸通红,冷哼一声,指着那本子道:“就这等狗屁不通的破本子,我看看便是给了他面子,哪里值得我去买。” 林舒语此时已是听不下去,转身走出门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自信被打得个七零八落。 回去的路上,白术便见他摘下了椎帽,眼睛红红的,哑着嗓子说道:“我就道我写的故事没人喜欢,我再也不写本子了。” 白术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好,他觉得谢凌那本子挺好看的,可今日在那书舍之中,那些书客们却都是不喜欢的。 他两人并不知道,那几个男子虽然一直骂骂咧咧,却是边骂边看,一直看到了这话本末尾。 看到苏语带走了吴家的孩子,远走高飞去了南洋后,他们如被踩了尾巴一般,气愤难当。 这哥儿都生了孩子了,竟然还不认命,还敢把儿子带走!简直是不守妇道! 听他们骂的狠了。旁的人竟也生出了一些兴趣,想要看看这本子到底讲的是些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再加上稍晚些的时候,又有大家的小姐或哥儿派了家中的丫鬟、小厮过来买话本看。 他们一听说这话本竟是以哥儿为主角的,便是十分感兴趣,几乎每人都买了一本。 不到一日,林舒语放在穹庐书舍的二十九本话本竟然就销售一空了! · 再说起谢凌,他今日午后便去了店铺,在里面查看近日的账目。 不一会儿,便有人提着个匣子来了店里,说是想找人掌掌眼,看看家中的这些首饰到底值多少银子。 如这样的首饰行里,都可免费请掌柜的掌眼,眼看自己的首饰的。 但此时来往的客人甚多,王掌柜已是忙不过来,便把那客人推荐到了后院,让他去了后院茶室,请谢凌去帮他验看。 谢凌如今跟着王掌柜学了一个月,已是十分有经验了。 如这般事情,自是不畏,便径直去了。 待他入了那茶室以后,便是一愣,心中有些许慌乱。 原来茶室中坐了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家三房的嫡子魏琼。 魏琼抬头,见了来人是谢凌,也是十分吃惊。 说起来也是巧了,他今日拿着匣子过来,正是与谢凌脱不开关系。 那日,谢凌在魏家将齐清婉的头钗价格戳穿后,众家小姐哥儿面上并未说些什么,但心中都有些嘀咕。 这家大业大的,哪家的采卖都是个肥差。 如齐清婉般,他们手上那些首饰,又真的当值那么多么? 会不会也有那胆大之人,拿鱼目冲做珍珠来糊弄他们? 因此那日以后,便有世家的哥儿、小姐,陆续偷偷把自己的首饰拿出去验看。 不少人一看,便看出了问题,把家中的刁奴给捉了出来。 又有些管家之人,原本在其中做了手脚,贪墨了不少银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