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则说道:“快快,赶紧进去看看,把这草卖了,看能换多少银子?” 陈冬青看了一会儿,便放下马车帘,对老冯头说:“走吧,我们回去。” 白术才把生意交到他手里不足月余,这草药的买卖就被他断了。 他又悔又恨,都怪自己识人不清,又怪得了什么人! 陈冬青回了家,把院子里的药草收好,医馆现已不收药草,他还晒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他正收拾着,便看见赵二又从外面经过,背上也背着一只竹篓,里面装满了野草。 他大摇大摆的晃到他眼前道:“陈哥儿,不就是挖野草么?赚点儿钱了不起了?还跟我和离,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如今我也去挖草卖钱了,哪还有你什么事?” 赵二说了几句,便见陈冬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进屋把门关上了。 他这才得意洋洋的背着竹篓回去,他听说这野草也能卖上高价,一筐能卖一两银子。等他多采点拿去县里卖掉,攒上几两银子,还不能去外面买个黄花闺女? 陈冬青回到房间,打开自己存钱的箱子。 箱子里躺着一锭三两的银子,还有百多枚铜板。这是他这些日子卖药草攒下的。 原本陈冬青是打定主意等多存点钱买一亩上田,可一亩上田要八两银子,如今他断了活命的生意,哪里还能存的到那么多钱? 实在不行,就先拿三两去买亩下田,陈冬青想到。他和粒儿总要吃饭,等现在这些存款花光了,就只能指着这亩下田的粮了。 而且粒儿的村学,怕是也要断了。 上一季村学要交二十个铜板,陈冬青已经交了一季,等粒儿学完这季,就得回家干活了。 白术这几日伤了脚,没怎么出门,每日到了点就被老冯头接到谢家吃饭,吃完了再送回来,和养猪一样养了几日。 他是个闲不住的,浑身难受的不行,这日脚上结了层厚厚的疤,便再也忍不住下了床。虽走动的不快,但也是一瘸一拐的到工地里去了。 到了工地,众人免不了对他的伤势关心了一番。 白术只说是自己爬树不慎,摔坏了腿,倒也没人发觉有什么不对的。 他在那儿监工了一会儿,便见到粒儿走了过来,和孩子们一起帮忙搬砖块换绿豆汤喝,脸上还有些闷闷不乐。 白术看了觉得好笑,就把他叫过来问话,还问他去村学学的怎么样了。 粒儿很喜欢白术,对他也是毫无保留,于是见了他便说道:“白大哥,我阿爹说村学只让我上到这个季,下一季就不上了。” 白术听了一愣,陈冬青早先才想通了把粒儿送进村学,怎么没过几天就不让他上了? 他便对粒儿说道:“可是你学习不认真,你阿爹才不让你上了?” 粒儿便摇摇头道:“不是,阿爹说没钱了,上村学太贵,只得不学了。这几日家里都没有吃肉,只吃些咸菜稀粥。” 粒儿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虽以前连咸菜稀粥都是吃不起的,但过了一阵子有肉有饭的好日子,又被打回原形,就有些不习惯了。 白术一问,他便老老实实和盘托出。 白术皱了皱眉,便觉得大约是陈冬青的药草买卖出了问题。 这买卖因着太容易模仿,又没有技术含量,原本就不是长久之计。白术当初做着也就是解一时燃眉之急。 他把这生意给陈冬青做的时候,原本就是打着让他先赚一笔的打算。 如今既然已赚不到了,就让陈冬青来帮自己管事好了。 于是白术便收拾收拾,和粒儿一起去了陈冬青家。 陈冬青此时正在家里准备饭食,他抓了一把粳米,想了想又倒了一半回去,补上了两把豆子,掺水煮豆粥吃。 如今没了卖药草的营生,日子可再不能同先前那般大手大脚了。 还有买地的事情也得早做打算,近日里就得让村长给留意起来了。 他走到院子里,准备抱一把干树枝去生火。 一抬头,就看到粒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白术。 陈冬青一愣,表情僵硬了一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