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频频望去的女儿离开。 谢大一直保持垂眼姿态,直到门扉轻响,方才落座。 船主微微点头,同时也在叹气。 多好个人,只可惜,他是绝不肯休妻另娶的。 船主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谢大赶忙给他斟满。 两人再次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待到酒瓮喝得见底,两人都有些迷糊。 船主再次想起那条罕见的赤暉,借着酒意,问起他妻室病情如何。 谢大心里微动。 刚才,他很清晰的说明自己来的理由。 他不相信船主这么快就忘了。 他斟酌了下,道:“她这病根是胎里带的,与性命无损,不过郎中叮嘱过,需得仔细调养着,寿元才能长久。” 谢大说得尽量轻描淡写。 即便是假扮,他也不远说太过分的话。 但船主是怀了别样心思的。 听着这话,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娘子就是瞧着病秧,其实且活呢。 他那女儿被他娇养着养大,便是这人再能干,再本事,他也绝不会把女儿送去做妾。 船主当下死了心。 谢大转眸,见船主垂下头,心里多少有些明了。 但他本也志不在此,便旁敲侧击的问船主因何不能出海。 船主心头郁郁,长叹了声,难得的跟他倒起苦水。 “实不相瞒,我是遇到难事了。” 他掐了与冯管家的关系,只把要寻的物什讲与谢大。 又道:“这世上色如血的有,润如玉的也有。” “我活了这么把年纪,却没听说两样能同在一物上头的。” 船主苦笑了声,道:“也怪我,鬼迷心窍,竟大包大揽的把事揽上身。” “现如今,自打嘴巴不说,还惹祸上身。” 他叹气,道:“只怕,以后那船都跑不成了。” “这么严重?” 谢大唬了一跳,脸都开始白了。 船主闷闷点头。 “不然想法寻个人在中间说合,看能不请请人谅解?” 谢大微倾身体,道:“毕竟那东西可是可遇不可得的奇物。” 船主摇头。 那位冯郎君可是冯大总管的独子,世上的物什只有他不爱要,不想要的,又岂有得不到的? “那,”谢大面上剧烈挣扎了下。 他用力甩了下头,吞下半截话,起身道:“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回去了。” 船主抬头,没等说话,谢大就摇晃着走了。 船主呆呆看着摇晃着的门帘,回反复回想谢大的欲言又止,忽的生出丝希望。 莫不是那样东西,他知道? 船主急急起身,想要去追。 但他喝得实在太多,没等奔到门边,便踉跄着撞上门框。 门框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动,外面门板上的灰尘都跟着震了震。 阮氏正送了谢大回来,听到动静,她急急奔来。 撩了帘子,正见他摇摇晃晃的往后倒退着靠上屏风。 “当家的,”阮氏登时花容失色。 屏风摇晃着,往后倒去。 船主正好借力,反而站住了。 其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精美的屏风拍在地上,雕着富贵花开的棱角登时摔得四分五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