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到底是男子,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跟着郁博去接待宾客去了。 陈氏却静静地又伤心了一会儿,这才强颜欢笑的进了屋。 那边裴家已经在准备接亲的事宜了。 裴家请的全福人是裴禅的母亲。 她虽是裴家的旁支,但她不仅公婆、亲生父母都俱全,嫁到裴家之后,还生了五男二女,娘家更是人丁兴旺,二十几个表兄,裴禅都认不全。 裴家有人娶亲,通常都请她做全福人。 她也是难得看到穿着大红袍的裴宴,由二太太陪着过来的时候不禁打趣裴宴:“三叔穿这身才叫个精神,以后也应该多穿些亮色的衣裳才是。” 裴宴长这么大,还只在小时候没有能力选择的时候穿过大红的衣衫,闻言不免有些懊恼,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襟。 裴禅的母亲连忙阻止,道:“可不能这样,小心把衣服弄乱了。” 裴宴冷着脸“嗯”了一声,果然不再扯衣服了。 裴禅的母亲看着又想笑。 平时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她们妯娌私底下就不止一次的议论,不知道他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今天可算看到了。 脸还是和平常一样冷冰冰的,可那眼睛却像有光,亮晶晶的,就算是压着也压不住心里的喜悦。 三天无大小。 裴禅的母亲就想逗逗裴宴,却被跟着过来的儿子拉了拉衣袖,道:“姆妈,您要不要去大祖母那里去打个招呼,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话交待给您。” 裴禅的母亲“哎哟”一声,想起这桩事来,把七岁的裴江交给了裴禅,道:“你领着他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裴江是裴泊胞弟,家里和裴禅一样,不仅祖父母、曾祖父母都在,还从小就聪明伶俐,裴老安人就选了他做压轿的童子。 他手里抱着个宝瓶,把苹果放在了宝瓶口上,见裴禅的母亲走了,就朝着裴禅撒着娇:“禅堂兄,我手疼,你帮我拿拿呗。” 裴禅就吓他:“你去跟三叔父说。” 裴江不做声了。 裴宴不知道这宝瓶交到压轿童子手里能不能经别人的手,但听裴江这么说,还真怕他手疼,把这宝瓶交给了别人,就拿了颗糖塞到了裴江的嘴里,并道:“你好好抱着别乱放,等把你婶婶娶回来了,我就给方歙砚你。” 裴江两眼骨碌碌直转,道:“三叔父,我不要歙砚,我要您案头上的那方雕着仙鹤的砚台。” 裴宴一愣。 家里人都怕他,很少有人这样和他说话。 他笑道:“你这小子,还挺有眼光的,那是方澄泥砚。不过,我既然要送你一方砚台,肯定也不会比这方差,你要想好了。澄泥砚未必比歙砚好。” 裴江眼睛珠子转得更快了,小包子脸上全是算计,道:“可我听人说,三叔父案上的那方砚,是陪着三叔父下场的砚台。” 裴泊过两年要下场了。 裴宴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是为阿泊讨东西呢?” 裴江不敢承认。 裴宴却觉得小孩子也挺有意思的,要是他以后有儿子,最好也能像裴江这样。 他弯腰把裴江抱了起来,道:“行!到时候就把我案头上的那方砚台给你带回家去。” 裴江高兴得笑得见牙不见眼。 m.zgxXH.ORG